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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身邊好似有隻黏人的狼守護著自己,柳雲溪睡得安穩了,良久之後,在明媚的陽光中醒了過來。
床帳撩開了一半,陽光照進來,眼前一片溫暖的燦白。
她緩緩睜開眼睛,定神後才發現自己平躺著,側著臉,而臉前正對著的是少年敞開的領口。
雪白的中衣一直向下敞到了腰間,領口裡露出緊實的胸肌,緊貼在她臉頰上。
眨了下眼睛後,她垂下視線,饒有興趣的從胸膛打量到腹肌,看著肌肉的曲線沒進系得松垮的衣帶下,隱約還能看到他微微躬起的大腿。
呼吸間,嗅到他身上淡淡的井水的冷氣,仍帶著一絲沉悶的血氣。
她想起了昨夜血淋淋的場景,不覺得驚恐,反而因為一直有他在身邊,感到十分安心。
少女輕輕呼了一口氣,淺眠的沈玉衡感到心口下有一股熱氣散開,睜開了眼睛。
低頭看到少女閃動的睫毛,微笑著嘆:「你醒了?」
柳雲溪抬眼看他,少年對上她的視線,伏下臉來用額頭輕輕蹭她的額頭。
她輕笑一聲,聲音虛弱地問:「昨晚的事,你怎麼想的。」
沈玉衡從床上坐起,一邊穿衣裳,回答說:「我加派了人手過來,不會再給他們可乘之機。」
看著他的後背,柳雲溪沉默了。
感覺到她凝固的視線,少年回身看她,「你不滿意我的做法嗎?」
「我們這是在哪兒?」
柳雲溪避而不答,捂著受傷的胸膛,勉強從床上坐起來。
少年趕忙扶住她,等她坐穩了才說:「是個山裡的小院,昨夜情況緊急,我只能帶你來此借宿。」
柳雲溪似有所思,又問:「距離濮水還遠嗎?」
「你傷的這麼重,先養上幾天吧,去濮水也不著急。」
少年關心的說,目光不受控制的往她光潔的肩臂上瞟,滾了滾喉結,側臉移開視線,拿了床尾的衣裳給她披上。
「到底濮水有什麼名師,值得你這麼為我上心。」
柳雲溪被他照顧著穿上衣裳,說道:「是從京城回來的李鶴,你應該也知道他吧,官至太傅,做了他的學生,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李鶴?」沈玉衡很是驚訝。
「對啊,怎麼了?」柳雲溪不以為意,歪頭看向他。
沈玉衡皺眉道:「他是太子的人,你讓我去向他求學?」
「他不是已經回鄉養老了嗎,人都已經不在朝堂了,還分什麼太子黨。」
「可,可是……」
自己才剛剛跟李鶴針鋒相對,彼此心裡都有芥蒂,怎麼可能放下成見,還能做師生呢。
少年心裡想的多,面上很不情願。
柳雲溪溫柔的看著他,沒受傷的那邊胳膊伸過去,指尖撥弄撥弄他的手背,手掌輕輕按在他手上。
「就算他曾經是太子黨,敵視過你,但你那時算是沈晏的人,他敵視你多半也是為著沈晏的緣故,如今彼此都脫離了朝堂,他為人又方正,怎會容不下你。」
想要與沈晏抗衡,怎能不多多積蓄力量,現今就有一個機會擺在眼前,不及時抓住,日後只會後悔。
她眼神堅定,沈玉衡知她話中之意,最後掙扎一下。
低聲問:「一定要嗎?」
看著少年低垂的視線,柳雲溪如何不明白他心中的為難,轉了話頭說:「剛才你說應對昨日的事,加派了人手。現在我告訴你,我的想法。」
「嗯。」少年乖巧點頭。
柳雲溪抬起手掌捧上他半邊臉,要他轉過臉來看著自己的眼睛。
少女的臉色仍舊蒼白,安睡了一夜養起來的精神也不珍惜,仍要勞心勞力。
「我要你拜李鶴為師,回京。」
沈玉衡大驚,「你不要我了?」
比起拜李鶴為師,要他回京簡直比丟了他更讓他傷心。
眼看著他眼眶濕潤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委屈,柳雲溪趕忙安撫,「在那之前,我們先成婚。」
聽到這句,沈玉衡才定下心來,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我回去做皇子?」
柳雲溪看著他,揚起淡淡的微笑。
「不只是皇子。」
就這一句,他都懂了。
話說完,也要給他留個商量的氣口,柳雲溪繼續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就再想別的路。」
「不,我願意。」沈玉衡覆住她的手,臉頰痴痴的往她手心裡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她知道他會明白。
柳雲溪微笑著叮囑:「這般心思只我們彼此知道就好,在動身之前,切不可叫旁人知曉。」
「我知道。」
「玉衡,我們要一起活得長長久久,絕不能讓旁人捏住了我們的命脈。」
「嗯。」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自己沒什麼不能做的。
說話間,外頭響起敲門聲。
沈玉衡起身去開門。
老吳站在門口,知曉女眷在屋裡,只把藥端過來,恭敬道:「這是您的藥。」
聽到陌生人的聲音,柳雲溪攏了下衣裳,對外頭說:「多謝。」
聽到少女溫柔的聲音,老吳倍感親切,笑答:「不必謝我,是您夫君天不亮就去盯著灶火熬上了藥,我不過是天亮了之後看了一會兒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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