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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閉嘴吧你,這戶人是為了躲債逃到這兒的,就算有親戚,被牽連著還要來收屍,也該恨極了他們吧。」
「怪不得我總聽人敲他們家的門呢,原來是討債的啊……」
院裡的人並不理會外頭的閒言碎語,柳明川稍微分神去看了眼地上兩具燒焦的屍體,辨認出已經面目全非的面孔,對捕快點了點頭。
「嗯,是他們沒錯。」
少年不忍直視屍體,皺著眉問:「他們好端端的怎麼會被燒死?」
捕快轉過臉來,瞧少年年紀不大,隨意解釋說:「聽鄰居說,這母子二人似乎連生火存火都不會,大概是晚上存火時沒有壓好火苗,半夜著起來了。」
火焰越燒越暖,燒著了爐子邊上晾著的衣裳,蔓延出來。
母子二人被凍久了,蜷縮在一起,反而在大火中越睡越安穩,直到被火燒痛醒,為時已晚。
沈玉衡會意,又問:「既然是意外,那屍體我們是不是可以帶回去安葬了。」
捕快擺擺手,「帶回去吧,過年還要處理喪事,也是麻煩。」
「多謝。」柳明川拱手。
捕快走去一旁,春生湊上來問:「少爺,要如何安葬他們?」
柳明川還思考著未開口,沈玉衡搶先給出了決斷。
「既然是引火燒身,屍體已經不全,便拉到城外去燒乾淨吧,看著給他們買塊墓地,位置不能太偏,無論生前如何,死後也是柳家的鬼,不能為他們損了咱們柳家的門面。」
話說的坦坦蕩蕩,也不怕旁人聽去,有兩具燒焦的屍體在旁,外人也不願來靠近偷聽。
春生聽了這話,有些猶豫。
都說入土為安,本就是死在火里,怎麼還叫燒乾淨呢。
他沒有立刻應聲,疑慮著看向自家少爺,就見少爺肯定的點了下頭。
「按他說的做吧。」
大少爺都這麼說了,春生也不再多想,到外頭去叫自家人進來辦事。
巡鋪和捕快接連離開,外頭看熱鬧的人也逐漸散去,柳明川看著空蕩蕩的院子,腦海中回想著那兩張可惡的面孔,見證了他們的慘死,心中只覺得痛快。
可是……可是……
他沒想讓他們燒死的。
不過是暗地做些小動作,怎麼會引起大火來。
柳明川疑惑不解,想起方才沈玉衡告訴春生要把屍體燒乾淨……仿佛是故意銷毀什麼證據……
在生意場和官場都混跡過,他對這些細微的小事極為敏//感。
先前只覺得這個妹夫乖巧懂事,可方才他看到少年直面兩具屍體仍舊面色不改,吩咐春生時說話極為流暢,似乎早早思考過對策。
是他多想嗎?
他看向少年,少年卻不知道心思飛到了什麼地方,遠遠的望著天色,似乎在計算時辰。
對上視線,少年懵懂又疑惑。
柳明川試探著問:「是你?」
目光中,少年微微一笑,「哥哥說的是什麼?」
那笑意分明親切禮貌,卻叫柳明川心底發寒——他頓時明白了什麼,可絕對不能說出口。
「沒什麼。」他隨意敷衍過去,走出了院門。
第53章 53
◎撩的人心癢難耐◎
太陽漸漸升高, 殘留的積雪在陽光的暖意中漸漸融化,水汪汪的積在樹杈上、枯枝落葉堆里, 園子裡濕漉漉的,就連荷花池上冰封的一層都裂了幾道。
家裡門窗眾多,又有一多半的家僕和丫鬟放回家去過年了,府里人手不足,柳雲溪和柳朝也出來幫忙貼春聯。
「姐姐你看,貼這兒對不對?」柳朝踮著腳尖,將門聯比對在一側。
「正好。」柳雲溪點點頭。
說罷,采晴便遞了沾了漿糊的刷子上去,正經的貼上去。
貼好了對聯橫批, 還要在窗上貼個福字。
柳雲溪剛把福字的四角粘上,鋪平, 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來人是秀心, 從前院過來稟報:「小姐, 許家老爺過來了。」
柳雲溪和許家老闆關係不差, 平時也常有拜訪,如今聽了也不著急,反慢悠悠地問:「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可知道他是為什麼而來的?」
「他沒說, 不過這回登門是帶著許家公子一起來的,說要見見您和姑爺。」
聽到來拜訪的客人中還有許文, 柳雲溪頓時想起了一月前廟會上的事——可那事不是已經完了嗎?許文出言辱人,沈玉衡打了許文一拳, 後來也沒聽許文敢計較此事。
她貼好福字, 吩咐秀心, 「知道了, 我在前廳見他們。」
說罷,掏出帕子來擦擦手上沾到的紅顏料,同秀心一起往前院趕去。
人到前廳,跨進門檻就瞧見廳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年齡雖大,但體態端正,他身旁坐著的青年同樣是坐在椅子上,身子卻前傾歪斜,一副不情願的表情。
「許叔叔,您怎麼過來了。」她走到許老闆面前熱情招呼。
許老闆也不說些彎彎繞繞的廢話,站起身來引她看向身旁的許文,愧疚道:「還不是為著我家這個沒出息的。」
柳雲溪已有猜想,卻也不好自己戳破此事讓父子二人難堪。
裝了下糊塗,「公子做什麼了?」
許老闆臉上陪著笑,心上不知多少愁滋味,「你也不必為他遮掩,我已經知道了他先前在廟會上對你出言不遜,竟然連張公子也罵,真真是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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