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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那雙眼睛還噙著淚水,雪白的肌膚落下淺淺的淚痕,在燭光中泛著細細微光,觸人心弦。
少年解開綁在頭上的髮帶,長發如瀑般傾瀉下來,散在後背上。
脫下紅衣,又解了內衫,玉白色的肌膚從衣料中剝出來,像極了從原石中雕琢出的細膩的羊脂玉。
少年的身材並不顯壯,四肢還算纖細,只在臂膀、胸腹上均勻的分布著肌肉,身上的傷好全了之後,身體便明顯的長高長肉,比起幾個月前清瘦孱弱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柳雲溪平靜的看著他的動作,直到脫到最後一件,才轉開臉。
又不是沒見過他的身體,抱也抱了,親也親過,這會兒才想著要避嫌,已經晚了。
「你能自己進去嗎。」她問。
浴桶旁擺了個小凳子,可以踩著凳子跨進浴桶里。
一邊問著話,餘光往少年身上撇了一眼,就見一片花白的肌膚,在燭光中略顯模糊的肌肉曲線,和他轉過身去,露出來的圓圓的屁股。
沈玉衡喝醉了,也還知道禮義廉恥,知道在心上人面前赤//身裸//體有多羞人。
更羞恥的是,心上人看見他這副樣子,態度竟然稀鬆平常,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的身子就那麼寡淡嗎?
少年輕輕咬唇,話也不敢說,低頭看著視線中微微搖晃的小凳子,一腳踩上去,腳下踩空了,身形一個不穩,差點一頭栽進桶里。
「唉!」柳雲溪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手臂,這才把人給穩住。
看少年眼神渙散,她輕嘆一口氣,「算了,我扶你吧。」
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引導他走進浴桶里坐下,又去一旁拿了毛巾來,浸濕了給他擦擦臉。
少年像個乖巧的玉娃娃安靜的坐著,要他抬手就抬手,要他低頭就低頭,露在水面之上的地方,柳雲溪能給他洗就給他洗了,再往下頭,她不好伸手,便叫他自己去洗。
如此忙活了一會兒,柳雲溪站在浴桶旁幫他梳攏長發,看他一副享受慣了的樣子,心情鬱悶。
她可是家裡的寶貝女兒,掌上千金,除了照顧父親和娘親,哪伺候過旁人。
少年醉醺醺的,怕不是把她當成伺候人的宮女了,連句話都不跟她說。
擰起眉,問:「你小時候也是這樣被人事無巨細的伺候著嗎?」
「嗯。」聽到她的聲音,沈玉衡低著頭乖乖回答,又說。
「但那時和現在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柳雲溪好奇追問。
少年思索了一會兒,聲音悶悶的說:「他們看我,像在看金子,你看我,像在看一朵花。」
宮裡的人多的是利益算計,沒有多少溫情,對他好是為了從他身上得到好處,對他壞是為了從旁人那兒得到好處,在他們眼中,他並不重要,誰能讓他們得到好處,誰才重要。
可雲溪總是會認真的看著他,那道視線透過他的軀殼在觀察他的內心。
他能夠感受到,在她眼裡,自己的身份過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個人。
在她身邊,自己就像一朵被嬌養的花,被滿心的愛意澆灌。即使根須爛掉,又不好養活,她也沒有放棄他。
愛人如養花,柳雲溪被他的一番話給驚喜到。
微笑問:「是什麼花?」
「山茶花?」沈玉衡懵懂著答。
聞言,柳雲溪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問:「你是不是進過我的院子。」
少年沉默了。
柳雲溪頓時察覺到自己抓住了他的小尾巴,追問:「什麼時候的事,是不是我去江州那兩個月?……你還看見什麼了,該不會翻我東西了吧。」
她知道沈玉衡的脾氣,若他沒有做,必然委屈巴巴的幽怨她錯怪了他。
可他只是沉默著,本就低著的頭越垂越低,不敢回應。
看這反應,柳雲溪就知道,他不光是進了她的院子,還翻了她的東西,怕不是把她的家底都翻看乾淨了。
儘管這是秘閣密探暗地裡常做的事,可發生在她身上,怎麼想都讓人生氣。
「你,你……」
生氣的想要指責他,卻一時想不出措辭來,情緒憋在口裡,更難受了。
少年弱弱的抬起頭,為自己辯解說:「我是太想你了,江州那麼大,我又找不到你,只能去你院裡看看,我是偷偷去的,沒有給旁人瞧見。」
聞言,柳雲溪心裡又氣了一下。
只當他是個沒人疼的可憐人,沒想到背地裡還會做這些小動作。
自己的院子在無人知覺的情況下被看了個遍,哪天要是自己書房裡的合約契書泄露出去,或是印章丟了,就不是訓斥他幾句就能解決問題的了。
「你自己洗吧,我先走了。」她嘆一口氣,放下了袖子,轉身往外間走。
「怎麼又要走!」沈玉衡在她身後喊,聲音慌張。
柳雲溪儘量不說氣話,只說:「你還沒醒酒,我不想跟你生氣。」
快要走到門邊,身後傳出身體從水中站起的聲音,水珠噼里啪啦的從身上滾落,□□的腳踩到地上,踩出一串潮濕的水聲,跑來追她。
她轉頭看去,就見少年濕漉漉的身子撲過來,迎面抱住她的肩膀。
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拍他的後背,慍怒道:「笨蛋,你跑出來做什麼,會著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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