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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柳承業指了她一下。
沉思之後,對白媽媽點了頭,「就這麼辦吧,你可得好好跟母親說,叫她同意搬過來。」
得到二老爺的首肯,白媽媽努力忍耐笑意,故作沉穩,「等老夫人醒了,我一定勸她答應此事。」
等白媽媽出去後,陸氏才又湊到夫君面前,一臉的不情願。
「老爺,當初分家的時候說好的母親讓大哥撫養,你現在接過來,算怎麼回事兒啊。」
「要不怎麼說你見識短淺。」暫時不用擔心籌不到錢,柳承業眉梢的愁悶很快淡了下去,嘴角又掛上得意的笑容。
他招呼了夫人到跟前,伏在她耳邊說,「有了老太太的壓箱底兒,我這生意又能更上一層樓,還愁照顧不了她?退一萬步,就算有個萬一,生意經營不善,有老太太在咱們家裡,我就不信大哥能狠心甩手不管,到時還不是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接人到府里,不只是為了那箱子,更是抓了張牌在手裡。
陸氏聽了,瞥眼道:「你要留下老太太我不反對,只一點,家中外事你做主,內事我做主,向來如此,不能因為她過來,壞了家裡的規矩。」
「行行行,多大點事兒。」柳承業隨手拍拍她的肩膀,輕易打發了她。
秋日的夜來得早些,太陽落下去沒多久,天就黑了。
府邸各處都未點燈,只在園子裡亮了幾盞地燈,在草木中添些光亮。
守夜的下人兩兩結伴在園子裡巡視,各自提著一盞燈籠,一路照亮了清靜的府宅。
秀心抱著一摞帳本送到書房裡。
「小姐,掌柜們今天剛送來的帳本,都是上個月鋪子裡的帳。」
「放那兒吧。」柳雲溪坐在書案後,停了下手中的毛筆,指了指桌案一角還空著的位置。
秀心把帳本放下,俯身在桌邊幫忙收拾桌下扔掉的廢紙。
小聲說:「周老闆讓人過來傳話說,他為了放魚餌費了不少功夫,還舍了些小利,要小姐千萬記得他的辛苦,湖州那邊的生意,多照顧著他些。」
柳雲溪看著紙上的墨跡,淡淡道:「替我去傳話,等這事辦妥了,柳家藥材在湖州的客商,就指定他一家了。」
「是。」
秀心收拾好地面,退了出去。
門沒關上,采晴端著安神湯走了進來,到門前時聽了幾句,好奇問:「小姐和周老闆商量什麼了?」
柳雲溪收起桌上的紙筆。
「叔父不是一直都想著做個大生意,賺數不清的銀子,揚眉吐氣嗎,我就圓他這個夢。」
采晴將安神湯放到她跟前,嘟囔說:「叔老爺做了半輩子生意,虧了半輩子,家底兒都敗光了還不死心,就是頭倔驢,小姐何苦跟他浪費時間。」
聽罷,柳雲溪輕笑一聲,端起安神湯來吹了吹。
「連你都看出來叔父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他身邊的人卻一直相信他能逆風翻盤,你覺得是為什麼?」
「這我怎麼知道,總不會他們都是傻子吧。」
「他們個個都精明。」柳雲溪喝了一口湯,身子暖暖的,放鬆了四肢,順勢靠在椅子上。
「他們知道叔父不論做什麼,落到什麼下場,都有奶奶和我父親幫著收拾爛攤子,得了好是他們自己的,要承擔後果了就等著旁人來幫,久而久之,就覺得孤注一擲也沒什麼好怕的。」
養在溫室里的小苗,不放出去叫他們自己經歷風雨,怎麼能長成大樹。
喝下一碗安神湯,還沒有睡意。
門外響起青娘的聲音,「小姐,床鋪好了,您要休息嗎?」
柳雲溪站起身,心裡還念著沈玉衡,不知道他這會兒好些了沒。
對門外問:「公子那邊怎麼樣?」
青娘:「聽元寶說,小公子兩個時辰前喝過醒酒湯就睡下了,這會兒大概已經睡熟了吧。」
她吐了口氣,吩咐,「你們去休息吧,有事我會再叫你們。」
「是。」采晴出了門,和青娘一起回了耳房。
柳雲溪吹了燭火,走出書房。
沒有去臥房,轉身出了院子,朝著少年住的偏僻的小院去。
白日裡分開時感覺他有些不對勁,不親眼看到他安睡,總是不放心。
沉悶的房間裡,少年躺在被子裡,難耐的吐息。
剛喝了醒酒藥躺下的時候,身上的熱意是有所緩解,漸漸睡了過去,睡了一個多時辰,就虛浮的做起夢來,睡意並不安穩。
與往日的噩夢不同,大概是身上太熱,夢裡的自己竟然身體赤//裸,僅是如此也就罷了,偏身下花叢里還壓著一個……
夢境迷幻,指節勾//纏著難分彼此,追逐著虛無縹緲的滿足感,完全被野性的欲//望操控。
「玉~衡~」少女嬌媚的聲音喘息在耳邊,如同一劑猛藥,讓他頭腦燒的更凶。
「雲溪,雲溪……」他喃喃輕喚,淺淺的凝起一絲意識。
剛從夢境的迷熱中抽離出來,就被身軀的緊//脹給痛醒了——好難受。
睡前才消停下去,怎麼又……
意識逐漸清醒,鼻尖嗅到近側有熟悉的香味,轉過視線,床邊靜靜坐著一人。
她背對著床榻,似乎是在那兒坐了有一會兒了,一聲不發。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沈玉衡朦朧的瞧見少女容貌恬靜,細長的睫毛低垂著,臉頰邊染了淡淡的羞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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