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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外頭也是這麼容易就紅了眼睛?」
「自然不是。」少年撅了下嘴,故意把臉往她帕子上湊,要她關心自己。
柳雲溪被他幼稚的反應逗笑,微笑著收起帕子,手掌扶上他的下頜,捧在手心。
雪花悠悠飄落,落在發間,落在眼前,卻遮不掉愛人的面龐。
她笑盈盈的看他,踮起腳尖去吻他濕潤的眼睛,聲音低低道:「玉衡,你這幅樣子,不許給我以外的人看到。」
曖昧情話戳中了少年的心,雪白的臉頓時從臉頰紅到耳根,心臟激動的加快跳動,在寒冷的冬夜,好像在心裡沸騰了源源不斷的熱意,從心口蔓延到四肢,整個人都紅了起來。
他眨了眨眼睛,羞赧地低垂眼睫,聲音軟軟。
「我只給你看,只做你的人。」
因為有雲溪在,他才擁有了不曾感受過的幸福,才覺得不枉再活一回。
看他羞紅的臉,柳雲溪感覺心情很好,低笑:「倒是學會了討我歡心。」
「就是要討你的喜歡,只要你喜歡,我什麼都做得。」少年激動的說著,小臉越漲越紅。
柳雲溪鬆手揉了揉他的臉頰,又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唇。
怎麼那麼可愛呢?
心中感嘆,下一秒便被吻了下來。
她仰著頭,微閉雙眼。
再睜開眼睛,眼睫上已經落滿了雪花,她輕聲呢喃:「雪下大了。」
「白茫茫一片,好像天底下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少年迎面抱住她,把自己的溫度分給她,腳步悠悠的在原地踱步,任雪花落在二人身上,冬夜的寒意也侵入不了半分。
就這樣呆著,只有彼此。
時間再慢一些,讓這短暫的幸福再多停留一會兒……
——
半個月後。
二月初,積雪未化,寒風未止。
朝堂上一如既往的安靜,金鑾殿中,皇帝在龍椅前站起,背著雙手,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階下的官員。
半晌才開口:「照你所說,此事倒是賢王的不是了?」
少年站在殿階下,有理有據的回話:「兒臣也不願意相信三哥會做這種事,但人證物證都一一證實,治理河道的款項被貪污,其中的數位當事人都與三哥有著撇不清的關係,事後還多次以各種藉口為名向三王府送入大筆金銀,三哥的確有知情不報的包庇之舉。」
皇帝完完本本聽完,眼神遊移不定。
他掃視其他的朝臣,等了一刻也不見有人站出來,不得不開口問:「此事是否真如靖王所說的這般?各位愛卿可有旁的說法?」
朝臣中依舊無人開口。
正直者樂見此事,心懷暗鬼者見事情敗露,怕被牽連,更不敢跳出來多言。
沈晏因養傷已經在府里躺了三個多月,人都長時間不在朝堂上,更遑論還有什麼餘威能震懾眾人。
短暫的安靜,在皇帝的等待中變得極為難熬。
他咬牙呼了口氣,「既然無人再言,那此事便如此結案吧。」
話畢,殿旁的太監開始下筆記錄。
皇帝思索著,處置道:「賢王為人不端,縱容包庇下屬,著官降一品,令其在府中反省思過一月並即刻上繳貪污案涉及的金銀財產,若有遲延,罪加一等。」
眾臣高呼:「陛下英明。」
「靖王。」皇帝轉眼看向了仍舊站在中間的少年,審視的目光將他從頭打量到腳。
「兒臣在。」沈玉衡沉著應答。
「這回你辦事得力……」皇帝誇了一句,心煩的移開了視線,再也想不出其他能夸的話來,更不想浪費金財寶去賞他,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朕心頭還有一件擱不下的事,青州以東水匪猖獗,我兒騎射俱佳,如今又有能力帶人偵破懸案,可見文武雙全,愈發有出息了。」
嘴上誇人,臉上卻沒有喜色。
沈玉衡低著頭,拱手恭敬道:「父皇過獎了,兒臣愚笨,只會埋頭用些笨辦法罷了。」
「別管是什麼辦法,只要能把事兒解決,隨你怎麼做。」皇帝看著他,眼中滿是算計,「朕欽點你為帥,許你率兵一萬,前去清剿水匪,替朕和大周百姓分憂。」
初聽此意,沈玉衡能覺察到皇帝這個決策不像是一時起意。
無論背後有什麼緣由,他都不會放過建功立業的機會。
立刻跪地接下此事,「兒臣遵旨,父皇萬歲萬萬歲。」
散朝後,皇帝走下殿階,言語懷疑道:「半個月出頭的時間,他竟然就把案子破了,期間倒是悶聲做事,一點消息都沒透出來過。」
黃德福從旁應和,「如靖王殿下所言,他只會埋頭下些蠢功夫,哪裡有什麼真材實學。」
一想起小六,皇帝就覺得自己身上處處都疼,似是舊傷復發,更像是這個孩子給自己帶來的詛咒。
皇帝厭煩道:「事情波及到自己的親兄弟,他也不幫著遮掩一二,竟然當著群臣的面就把實話說出口了,罔顧兄弟父子的顏面,當真冷血。」
「陛下切勿動怒,靖王如此不通情理,日後自有麻煩等著他呢。」
黃德福在皇帝身邊多年,也學著在背後說些對沈玉衡很不吉利的話。
如大法師所言,殺孽難消,沈玉衡出生便擔負孽障,鎮壓血氣,只有他不吉利,皇帝才能安穩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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