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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有多麼關心沈玉衡,而是人無信不立,既然說了會再過來,那就必當履行。
走在園子裡,少女臉上的笑意淡淡的,整個人卻煥發光彩。
貼身丫鬟在後頭看著,一想到自家小姐是因為誰而心情大好,就忍不住的憂心。
試探著開口:「小姐,我瞧那小公子傷勢好得很快,您有沒有問到他的身份,也好方便日後把他送回家去。」
柳雲溪正走著,回過頭看采晴,「怎麼突然說這事?」
采晴抿了下唇,支支吾吾答:「也不是突然,就是您好像變得很親近那小公子似的。」
昨夜冒著大雨去看他,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不聲不響的,過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來,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今天一大早,又過來看他……
小姐也太關心他了。
在貼身丫鬟的疑惑中,柳雲溪平常道:「他長得好看,人也挺乖巧,跟他說話很自在,若說是我與他親近了些,也不為過。」
「可您別忘了,他來路不明呢。」采晴忍不住提醒。
柳雲溪輕輕搖頭,微笑說:「別擔心,我已經摸清他的底細了。」
「那他是哪裡人?」采晴迫不及待的問。
柳雲溪從容道:「這個不能說,說多了會有危險。」說罷,抬起手指往脖子上比劃了兩下。
見狀,采晴忙捂住自己的脖子。
柳雲溪低笑一聲,「我讓他留下是有我自己的打算,你就不要多問了。」
「哦。」采晴喪氣的垂下頭。
「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有些事真的不能多說,你明白嗎?」柳雲溪看她情緒低落,只得摸了摸她的頭。
采晴這才點點頭,「明白了。」
昨夜一場大雨下的凶,清晨起來滿地的落花敗草,下人們打掃了一早上。
當太陽漸漸升高,地上的七零八碎已經被清掃乾淨,水跡被陽光炙烤,漸漸失去痕跡,只有飄著泥土芳香的空氣中還殘留著些許潮濕的清新氣味。
雨後的天空澄明清澈,如同透亮的藍寶石,沒有一絲雜質。
庭院中,老太太躺在陽光下,身下的躺椅搖搖晃晃,不似悠閒地搖曳,更像煩躁的發泄。
「家門不幸,不幸啊。」
余氏口中嘀嘀咕咕,閉著眼睛,不住地念叨。
「老夫人,實在不成,咱們去把大老爺請回來吧。」
白媽媽端著茶走近,院裡還有七八個伺候的丫鬟,她也不忌諱,就在眾人面前說了起來。
「大老爺雖然還病著,但他對您和二老爺還是很好的,有大老爺在,大小姐再無情無義,也不會駁她父親的面子。」
余氏開口道:「他也是個不中用的,那賤婦還活著的時候,柳安年就對她唯命是從,如今那賤婦死了,連她女兒都能做他的主。」
白媽媽應和說:「大小姐是做的太過了,都是一家人,怎麼能對自己的奶奶和叔父這樣絕情。」
話音剛落,院門外傳來少女的聲音。
「我再絕情,也沒有缺了奶奶的用度,也沒有住在自己家裡,心卻往旁人家裡拐。」
院裡人齊刷刷往門口看去,連余氏都慌張的睜開了眼,盯著門口。
在眾人的注視下,柳雲溪跨進門檻,身後跟著三個心腹丫鬟。
余氏一見到她人,臉色就垮了下來,皺眉道:「你怎麼說話的,那是你叔父,怎麼能算旁人?」
柳雲溪忍不住嗤笑,「原來奶奶的心真的拐到叔父家裡去了。」
「小兔崽子,又來惹我生氣是不是!」余氏從躺椅上坐起,手掌狠狠的攥住了扶手。
「奶奶不要動怒,您是我的奶奶,我嘴上說的再多,心裡也還是尊敬您的。」
柳雲溪帶著兩個丫鬟站到庭院中,一邊說話,視線在庭院裡掃了一圈,從一塵不染的地面看到廳上不算奢華的擺設,又從余氏身邊的白媽媽,看到院裡其他幾個伺候的丫鬟。
視線定在幾個丫鬟身上,被注視著的人心虛低頭。
眾人都還不清楚柳雲溪來意的時候,她指著院裡的丫鬟說:「來人,給我把這幾個偷盜的家賊抓起來。」
聲音落罷,院門外等候著的小廝和媽媽進來院裡,幾聲叫喊後,拿住了四個丫鬟。
白媽媽見狀,慌張問:「大小姐,您這是幹什麼?」
采晴從廳上搬來了椅子,柳雲溪坐下後示意秀心上前細說。
秀心拿了一疊冊子到老太太面前打開,解釋說:「這是倉庫最新的核對名錄,查出來,倉庫丟失了二十八件古董玉石器,還有五張字畫被替換成了贗品。」
余氏扭過臉去不看那些白紙黑字,只問:「盜賊竊物,跟她們有什麼關係?」
少女坐姿端莊,溫和而有耐心地解釋:「本不該有關係,但青娘盤問了除了您院裡之外的府上所有的人,除了秀心和王伯有鑰匙能進倉庫,只有這四個丫頭被人瞧見過,曾用鑰匙進倉庫取東西。」
聽到此處,余氏一臉冰冷,倒是她身旁的白媽媽想起什麼似的,站立不安。
細微的反應落在柳雲溪眼中,她沒有立刻點出來,繼續同餘氏對話。
「奶奶知道我的脾氣,府上的事再煩心,只要不鬧到我眼前,我都可以裝作看不見。但我要買船,府里公帳上竟然連三千兩都拿不出來,今日若不懲處了這些蛀蟲,只怕我柳家就要被人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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