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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張進恭敬領命,退出營帳。
當天夜裡下起了大雨,針對逃跑的水匪殘部的清掃被迫耽擱。
沈玉衡淺眠了一會兒便被雨聲吵醒,穿上盔甲走到營帳外,觀察了一下頭頂的雨雲和當前的雨勢,即刻吩咐將士。
「暴雨將至,儘快將營地往山上轉移。」
「是!」
將士們開始轉移營地,沈玉衡停留在原地,觀察山坡地勢下的江面,雨勢很大,江面上被白茫茫的大雨遮掩,什麼都看不清。
忽然,遠處傳來「咚」得一聲,夾雜在雨滴敲打樹葉的沙沙聲中,格外不真切。
少年站在大雨中,頭髮很快被淋濕,大雨中,身體的感知變得格外敏銳。
他聽到那聲音,幾乎沒思考,就半跪到地上。
閉目安靜的聽,清晰的聽到地面上除了雨滴落下的細微震動外,還有重物撞擊的聲音,一下,兩下,三下。
他站起身,命令道:「有船靠岸了,派一隊人去水邊警戒,恐是水賊趁著雨勢來偷襲。」
「是。」一個小將領人前去。
不多時,出去的一隊人回來了,前來回話的卻不是那小將,而是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元帥,水邊沒有異樣。」
下雨模糊了眾人的相貌,能看到的只有淋濕的狼狽,沈玉衡側臉看他,回憶不起他的名姓,平靜的回:「你的官話說的很蹩腳。」
那人猶豫了片刻,直接拔出腰間的刀,向他砍來。與他隨行的幾人也撤了偽裝,拔出兵器。
正在雨中轉移營地的將士們在混亂中反應過來,大喊:「水匪偷襲!」
水匪中帶頭的是逃跑的二當家,靠蠻力硬生生將刀抵在沈玉衡劍上,幾乎要砍出火星子來。
「區區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殺死我們那麼多弟兄!」
淺眠了片刻,少年的眼睛仍然蒙著一層淡淡的紅,此刻在雨中更是視線模糊,只能憑藉朦朧的人形判斷眼前人的動作。
「自找死路。」他閃身避開砍殺,以劍反擊。
二當家的體型大些,腳踩著泥濘的地到時動作遲緩,一個轉身不當就被劍身劃在了腰上。
他也不去按流血的傷口,死死的盯著少年,「就是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死。」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沈玉衡的聲音落罷,營中頓時一片混戰。
纏鬥中,沈玉衡很快占了上風,二當家只盯著他一個殺,他即使看不清人,也能判斷眼前纏著自己的是誰,正要一擊斃命,卻唄不知哪兒來的一個石頭砸中了額頭,頓時意識模糊。
少年倒在地上,二當家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抬起刀就要砍下去,身後卻捅來一劍。
張進在他身後把劍拔出,傷口頓時湧出鮮血,淋透了污泥地。
沈玉衡從地上爬起來,頭疼欲裂,搖搖晃晃。
「該死的!」他往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才勉強維持神志。
很快,混入軍營的一堆水匪被清理乾淨,
身上一片潮濕的泥濘,沈玉衡維持冷靜,簡單數了一下來偷襲的水匪人數,又道:「岸邊應該還有人接應,楊朗,帶人跟我來。」
張進注意到他眼神不聚焦,主動道:「元帥,您受傷了,還是讓屬下和楊將軍去吧。」
沈玉衡轉臉看他,眼眸猩紅。
張進發覺他又要動怒,忙認錯,「屬下失言。」
一行人追來江邊,果然在波濤洶湧的江水中發現了三艘船,眾人兵分三路上船清理餘下的水匪雜兵。
沈玉衡頭痛又看不清東西,只知道抬劍砍殺,漸漸殺紅了眼。
過了一會兒,自己這艘船上拼殺聲逐漸小了,他站在大雨中面對江水,才感受到腳下踩著的船在風雨中搖晃不定。
短暫的失神後,聽到身側不遠有兩個正在打鬥的人靠近,他忙回身去殺了那水匪,還未看清那個士兵的面目,身前推來一雙手,他一驚,身形往後倒去。
跌入滾滾江水中。
湍急的水流在暴雨中極速前行,他努力的掙扎著想抓住什麼,可除了水,什麼都沒有。
有人害他,是誰?
他還不能死,他還有很多事沒做,雲溪還在家中等他回去呢!
身子被捲入水流,他拼盡全力往岸邊游,水流卻拉扯著他撞在了岸邊的巨石上,沈玉衡頓時嘔出一口血來,昏了過去。
大雨不曾停歇,雨水遮掩一切,江水吞沒了所有聲響。
「!」
晃動的燈火中,女子撐在桌上的手晃動了一下,她從噩夢驚醒,睜開眼睛,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
入春三月,天氣和暖,連夜色都是那樣溫柔,柳雲溪卻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從書案後站起身,走到窗邊。
外頭天色已經暗下來,院子裡很安靜。難怪她只是坐在書案後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就睡著了。
采晴從外頭走進來,「小姐,該喝安胎藥了。」說著把藥放在了書案邊。
柳雲溪站在窗邊,急促的呼吸還未徹底平靜下來。
「現在是什麼時辰?」
「戌時二刻,再過一刻就到您休息的時辰了。」
她在書房看帳,然後睡著了,柳雲溪小聲嘀咕:「才過了一刻……」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好像臉色不太好。」采晴見她有些晃神,走上來摸摸她的臉,感到掌心冰涼,驚訝,「您的臉好涼,是凍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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