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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扶了柳依依過來,點了下頭。
主僕二人轉去後院,身邊不見人了,寶珠才小聲說:「小姐,您跟夫人爭執什麼,夫人這兩天也煩的很呢。」
「你也幫著他們?」柳依依扭過臉看她,年輕貌美的面龐已然帶了些勢力的刻薄。
寶珠低頭,「奴婢只是不想看小姐這樣傷心,和老爺夫人生了嫌隙。」
說起自己哪雙不爭氣的爹娘,柳依依就滿心的不甘,「家裡沒了銀子,我看他們就只想著賣了我,去巴結討好那個周老闆,好換他們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吧。」
聽著她的話,寶珠疑惑不解。
周老闆條件很差嗎?從前也沒見小姐結交過條件多麼好的郎君,如今是怎麼了,連周老闆都看不上……
小聲嘀咕:「可咱家這條件,配人家周老闆也很勉強吧。」
「你懂什麼,我……」柳依依差點就把自己是要做皇后的人說出口,最後一刻還是收了些情緒。
眼神飄向別處,勾了鬢邊的一縷頭髮,在指尖繞個不停。
「我看不上這些商戶,自然有更好的人選。」
話說到此,寶珠不答話了。
自家小姐總是說些雲裡霧裡的怪話,問她是為什麼她也不說,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家小姐跟以前的脾氣相差太大,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說話,兩人走在院裡不免寂寥。
柳依依擔心貼身的人深究她的話,忙轉移話題問:「你剛才說母親這幾天煩得很,知道是何原因嗎?」
「老太太不是中風了嗎。」寶珠安靜答。
柳依依見怪不怪,「奶奶中風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之前也沒見母親多麼上心,怎的今天如此煩躁。」
「是老太太身邊的白媽媽,還有那個小丫鬟,今天一早不見人了。」
「什麼?」
「奴婢是聽翠菊姐姐說的,早上去送飯的人進了老太太屋裡,聞見屋裡的味兒不太對,才發現屋裡沒人伺候,里外找了一圈也沒在府里找到白媽媽和那丫鬟。」
「逃奴可是重罪,她們竟也敢。」柳依依這才驚訝起來。
「事後夫人把老太太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她們兩個的身契。」
不光身契不見了,還丟了好些衣歡迎加入七惡裙以污二二期無把以,追錦江連載文肉文裳,更是連一套首飾都找不到了。
先前柳承業暗地裡從老太太手上拿東西去變賣,好歹還留了幾套成色一般的珠玉給老太太裝點模樣,如今兩個貼身的人悄悄逃跑了,連帶著最後一點值錢的物件也撈走了。
寶珠從前跟著柳依依常往余氏跟前去,從余氏手中領過一些賞賜,天長日久的也有點情分在。
說到這裡,小聲問了句:「小姐,咱們要去看看老太太嗎?」
「看她做什麼?」柳依依不可思議的看了她一眼,好似聽到了什麼愚蠢不可及的鬼話。
翻了個白眼,喃喃道:「原本我也沒想奶奶回到咱們府上來,這都是父親和母親自作主張,不管出什麼事,都是他們的事,我才不管。」
寶珠聽著,雖然下意識想遵從小姐的吩咐,可良心上卻過不去。
「老太太對您也挺好的……」
「你蠢不蠢,她是對我好嗎,她是喜歡別人奉承她,把她當成了不得的長輩擺在高處。」柳依依抱起雙臂,「從前我還有閒心哄她,如今她都癱在床上了,咱們過去還能撈到什麼好處。」
聽罷,寶珠漸漸不說話了。
柳依依也不在意身邊人的沉默,慌忙叮囑她:「別管奶奶了,你快去咱家後門守著,若是看到有陌生男子過來,一定要告訴我。」
正是時機到來的時候,一時一刻的誤差都可能會影響一輩子的命數,那還管得了旁人。
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可不能被那些蠢材給拖累了——這可是奶奶教給她的。
看著寶珠離去,她心中又升起滿滿的期待。
晏郎,你何時來尋我呢?
我就知道,咱們夫妻七年,情意深厚,你一定放不下我。
心裡念著前世的夫君,那個給了自己無上榮寵的男人,像個待嫁的姑娘一般又歡喜又羞澀,摸摸自己因為跑了幾步而冒了汗的臉。
若是讓晏郎看到她這般蓬頭垢面的模樣可怎麼好。
她走回房間,忙重新洗了臉,坐在鏡前精心梳妝起來。
窗外,日光移至正午,暖洋洋的灑在枝葉枯黃的樹上,在樹下投落一片明媚的光影。
暖風從池面拂過,飽滿的蓮蓬在半乾的細杆的支撐下,在風中輕輕搖晃。
微風吹不起漣漪,沉澱了落葉的池底游著幾條小魚,平靜的水面上倒映著池邊兩人。
少女著一身嫩綠衣裙,搭一件靛青色的褂子,如水天一色,悠然嫻靜。
身著白衣的男子只與她相隔一臂的距離,本該是客人的身份,卻在少女面前顯得從容隨意,好似自己是這府上住久了的人似的。
他的確在這住過一段時日,雖然已經過去好多年了,記憶蒙塵,仍舊是一段輕鬆愜意的時光。
昨日隨柳明川住進府里時,從下人口中得知這府里的老太太搬去了別處,沈晏還有些驚訝——原來沒有遇到他的柳雲溪,也並不是心善到能包容一切的好姑娘。
她果然是在他面前偽裝成那副善良寬厚、滿心愛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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