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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丫鬟驚的捂住了嘴,「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家僕搖搖頭,「惡人自有惡人磨,誰叫他們多行不義。」
「要這麼說,昨天晚上燒死的那兩人,還真有可能是二老爺和老夫人,畢竟他們也是做了不少虧心事。」
「可不是嗎,咱家太老爺留下多少好產業,都給他們兩個敗光了,要不是咱家老爺的產業多在小姐手裡,只怕也要被他們母子給哄騙了去,賠得一乾二淨。」
家僕說的聲情並茂,都沒注意到兩個丫鬟的表情已經收斂起來,等話音落下,身後走來的女子也開了口。
「說什麼呢?」
家僕回身看過去,立馬露出一副乖樣,「沒什麼,我們就隨便閒聊幾句。」
青娘沒有追究他們說的什麼,只吩咐:「這紅燈籠就先別掛了,前頭掛上的也取下來吧。」
家僕手裡的燈籠剛要掛上,瞧著自己一早上的勞動成果都要被撤下去,苦笑著問:「怎麼不掛了?我們都掛上了快一半了。」
解釋起來,青娘也很為難。
這事兒本不准張揚的,但對府里人也不能盡數瞞著,遲早是要知道的。
隱晦著說:「二老爺那邊出了事兒,大少爺和姑爺已經出門去料理了,畢竟是同一本家,小姐的意思是今年門前院裡就不掛燈籠了,春聯和福字還是照貼。」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才的猜想成了真,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知道了。」
他們繼續忙活,青娘去了院裡回話。
推門進書房,恭敬道:「小姐,事情都吩咐下去了。」
屋裡燒著炭盆,烘得暖乎乎的,書案上擺著裁剪好的紅紙,柳雲溪正站在書案前,在紅紙上寫福字。
正寫到一字結尾,提了筆,抬起頭來答:「那就好,這件事先別讓父親知道,你之後再去跟柳朝叮囑一聲,別叫他說漏了嘴。」
「是。」青娘應聲,看著自家小姐恬靜嫻雅的模樣,面露疑惑。
二老爺和老太太沒了,無論外頭會怎麼傳,這事多少都會跟自家府里扯上關係,可小姐好像並不在意此事……
她斗膽停在原地,躬身問:「小姐,奴婢還有一事不解。」
「你說就是。」
柳雲溪隨意抬了下筆,將寫好的福字拿到一旁,又拿了一張空白的放在面前,再次下筆。
青娘好奇:「給二老爺收屍這事兒,怎麼不叫三少爺和大少爺去,姑爺和您才新婚一個多月,叫他到那種場合去,不怕沾了晦氣嗎?」
聞言,柳雲溪表情始終淡淡的,連語氣都沒有多大的變化。
「是他主動要去的,晦氣不晦氣,我倒不介意。」
「是奴婢多嘴了。」青娘低頭。
「無事。」柳雲溪又寫完一張,再次對面前的大丫鬟投去視線。
趁她還沒離開,主動問:「青娘,我瞧你再過一年就要二十五歲了,對以後可有什麼打算嗎?」
突然說起此事,青娘心中一驚,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奴婢想留在小姐身邊,想陪小姐一輩子。」
大戶人家的丫鬟,到了二十五歲都要放出去婚配的,若是留在主家,頂多配個小廝、管事嫁了。
柳雲溪不想給身邊的丫鬟隨意指了姻緣,還是希望她們能自己做主。
耐心的解釋說:「青娘,我之後要跟玉衡去他家一趟,再回到揚州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秀心和采晴的年紀小,我帶過去也不擔心,我只怕耽誤了你。」
青娘跪在地上說,「奴婢不怕,奴婢願意隨小姐同去,還請小姐也帶著奴婢去吧。」
柳雲溪放下毛筆,走到她跟前把人扶起來,嚴肅道:「你當真願意?若過了二十五,可就不好婚配了。」
青娘一臉的不舍,眼眶都濕了。
「嫁人不也是給夫家出力嗎,奴婢現在也沒遇到稱心的男子,小姐對奴婢的好卻是實實在在的,奴婢不想為了不知何時才能碰到了好姻緣就離小姐而去。」
看她態度如此堅決,柳雲溪也就不再強求,點頭道:「既然你這麼想,那到時也隨我同去吧。」
「謝謝小姐。」青娘抹了抹眼角的淚,破涕為笑。
她往後退了兩步,往炭盆里加了兩塊炭,零星燒著的火苗猛的竄了一下,隨後便融進了火紅的熱炭中。
被火焰燒毀的房屋冒著白煙,整間房子被燒的只剩下了四面牆,牆面被熏得烏黑,頂上的大梁燒斷了摔下來,垮在灰燼里還冒著點點火光。
破舊的宅院在一夜間被燒得面目全非,街坊鄰里不敢靠近,都湊在院門外朝里張望。
晚上火勢燒起來時,就有人將此事報給了紅鋪,巡鋪大半夜跑過來滅火,快到凌晨時火勢已經控制下來,衙門的人才過來勘察。
巡鋪一邊澆滅大樑上的余火,另一邊從屋裡抬出兩具屍體擺在院子裡。
捕快上前來說:「屍體都在這兒了,認一認是你們家的人嗎?」
聽到消息,沈玉衡和柳明川一早就趕了過來,比起鄰里臉上恐懼又擔憂的表情,二人的平靜沉穩與火災後壓抑的氛圍格格不入。
院外的人瞅著,小聲嘀咕。
「這家人是他們的親戚嗎,怎麼看到人死了還那麼冷靜,也不哭上兩聲送送亡魂,真是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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