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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抹著淚,跪到地上:「皇上,臣妾知道您厭棄了臣妾,但翊兒是您的嫡長子啊,您怎能對他如此無情。」
皇帝重重嘆了口氣,「皇后還有別的要說嗎?」
皇后滔滔不絕:「那個沈晏殺了臣妾的哥哥,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臣妾的哥哥慘死在他手中,皇上為何還處死那個亂臣賊子,還叫他在獄中苟活,臣妾……臣妾失去兩位至親,生不如死啊。」
「皇后,朕自有朕的決斷。」皇帝深深閉了下眼,稍微活動一下就感覺身體各處都有疼痛感湧上來。
自己承受了那麼多痛,哪還有心思去體諒別人的難過。
「朕身負傷病,國不可一日無儲君,沈翊是臨陣逃脫也好,為人逼迫也好,在需要太子出來承擔責任的時候,他不在,就別怪朕另擇人選。」
「至於你的哥哥,他心裡有什麼盤算,你應該比朕更清楚。」
皇帝說著,不耐煩的撇開視線。
皇后眼神一晃,慌張的解釋:「皇上,臣妾的哥哥他沒有……」
「你該慶幸他是死在了沈晏手上,而不是朕來親自處置。」
「皇上,您怎能如此絕情!」
「皇后不得放肆。」皇帝猛地站起來,早就為皇后不合禮儀的哭訴感到不滿,厲聲警告她。
「你若本本分分的做這個皇后,朕不會因為你哥哥的事牽連到你,但你若再為這些事糾纏不休,朕便不留情面了。」
皇后哭的眼睛都腫了,依舊換不來自己丈夫的一點憐惜。
看到皇帝的態度,她咽下了喉嚨中的哭聲,把頭重重的在磕在了地上,「是,臣妾知罪。」
一段安靜後,皇后失魂落魄的從勤政殿走出來。
迎面是黃德福端著湯藥過來。
皇后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往前走了些,「黃德福,你端的是什麼?」
「是皇上要吃的藥。」
「怎麼這藥沒多大味道?本宮記得皇上吃的藥總有股散不去的苦味。」她抽泣一聲,維持著皇后的儀態,要借著說話的從容遮掩掉房才在店中哭訴的醜態。
黃德福低著頭應答:「那是從前的藥了,這副藥是太子剛奉給皇上的,不但效果好,而且藥味很淡,聽說是專門去民間找名醫配的,就連太醫看了也說是副好藥。」
「太子?」皇后瞬間沒了好臉色,「他倒是有心啊。」
聽出話頭不對,黃德福笑著說:「皇后娘娘,奴才要先進去給皇上送藥了。」
「去吧。」皇后白了一眼。
當天下午,皇后宮裡傳喚了太醫。
摒退宮人,皇后疑惑問:「太子送給皇上的那副藥真的沒有問題?」
太醫跪在地上答話:「是,臣等都盡心檢查過,那藥性溫,是用十幾味草藥調配成的,所以藥效明顯又不會有明顯的副作用。只是……」
「說下去。」
「因為調配的草藥種類很多,皇上平時的飲食就要更注意些,以免有與藥性相衝的,會吃出問題來。」
皇后眼神一動,若有所思,「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幾日後。
皇帝批完奏摺後,像尋常一樣回到寢宮,這幾日為著沈翊和沈晏的事,他沒有去皇后或梅妃宮裡,只獨自歇在寢殿中。
今夜,皇后和梅妃的宮裡各自都送來了糕點。
皇帝在兩盤糕點中猶豫了一下,先嘗了嘗梅妃叫人送來的,又吃了一塊皇后宮裡送來的。
吃進口中只覺得美味,半夜時分卻覺得腹中悶痛,難受的咳了兩聲,竟牽扯著渾身的舊傷都痛起來。
心臟急促跳動,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安靜的夜裡聽不到一絲聲響。
悠悠春風從窗外拂過,在外守夜的下人坐在院門前昏昏欲睡。
寬敞的房間裡,落了床帳的床榻是一方溫暖狹小的空間,榻上夫妻相擁,髮絲交纏。
懷有身孕的柳雲溪睡得極輕,外頭傳來一點聲響便將她從淺眠中吵醒。
她煩躁的往被子裡埋進去,抱在夫君後背的手拍拍他,聲音朦朧的嘀咕:「外頭什麼聲響,好吵。」
沈玉衡緩緩睜開眼,看到睡得不安穩的愛人,屈臂摸了摸她的頭髮,埋下臉去親了親她的額頭。
撐起身子往外頭聽,的確有聲音。
他伸手去摸床頭的衣裳,儘量放輕動作,安撫睏倦的愛人,「你睡就是,我去看看。」
穿了衣裳走去外頭,打開院門就見到前院那兒亮起了燈火。
守夜的丫鬟匆匆回來稟報,正在門前見到了主子,忙說:「宮裡的人來傳話,說是……皇上駕崩了。」
前院是在準備喪服掛白。
沈玉衡摸了下額頭,吩咐:「叫忙活的人聲音小些,別打擾王妃休息,再者,主院裡就不必掛白幡了。」
「是,奴婢知道了。」
他關上院門,回了屋裡。
走回到床前,撩開床帳才見榻上的人慵懶的轉過身來平躺,眼睛都沒睜開就問他:「外頭怎麼了?」
沈玉衡俯身親親她的臉,小聲說:「給你的驚喜到了。」
被他鬢邊垂下的髮絲蹭到脖子,痒痒的,柳雲溪聳了下肩,眯起眼睛,說話聲還帶著睡意。
「死了人可不算什麼驚喜。」
「逗你笑的,也不算壞事。」少年低笑著將臉往她胸脯上蹭蹭,惹得柳雲溪在半夢半醒中露了個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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