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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快到中午了,臣妾給您帶了疊豌豆黃,您嘗嘗味道正不正。」
人走進來了,視線下移,看到地上跪著的少年,故作驚訝,「唉?這,這不是玉衡嗎?」
她走到少年身邊,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扶著少年的肩膀哭了起來。
「好孩子,母親聽說你掉進江里失蹤了,母親的心都要碎了,連日連日的睡不著覺,還以為母子就要天人永隔,沒想到竟還有相見的一天。」
在女人慈母情深的眼淚面前,少年的冷淡都顯得不近人情。
他還是沒辦法像梅妃這樣做戲做的這樣全,可也學會了說些虛假、沒用但好聽的話。
有模有樣的回:「多謝母妃關心,正因為惦念著父皇和母妃,兒臣才一路跋山涉水趕回京城。」
看著他們母子情深,皇帝也難得有了謝父親該有的關心,提議:「正巧你母妃也在這裡,便一起拿個定論。」
梅妃擦著眼淚,自己就站了起來,「臣妾不懂外頭的事,只由陛下拿定論就好。」
皇帝解釋:「是玉衡的婚事,他落難之時被一商賈之女柳氏所救,已經私下裡跟人成了婚,剛回來便跟朕求著要給她個名分。」
「孩子大了,要娶個知心的姑娘也是理所應當的。」
梅妃嬌氣的說著,又慈愛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也不說句叫人起來,只說:「既然你喜歡,收到身邊做個侍妾也就是了。」
皇帝背起手來,「你還沒聽明白,他是要娶那女子做正妻。」
「正妻?」梅妃一下子驚訝起來,深皺眉頭,「你可是陛下的兒子,怎麼能跟那些下賤的門戶結親,真要娶了一個商賈之女做正妻,被百姓們指指點點,要被人笑死了。」
說著又俯下身去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京中什麼好姑娘沒有,何必為了一點恩情搭上自己後半輩子。」
沈玉衡只是沉默。
這兩人是他名義上的父親和母親。
他們不是父母,是君。
高高在上,從不關心他的想法,從不在意他的生死,如果不是雲溪救他,他應該早就死了吧。
而這兩個人,不會為他流一滴淚,只會嘆息失去了一個還算好用的工具。
少年的沉默讓皇帝看到了他的執著,皇帝冷哼一聲,「我看他是拿定了主意,聽不進去別人的好言相勸。」
「玉衡還只是個孩子,他不懂得這些。」梅妃賠笑著調和。
「他有什麼不懂,我看他是聰明過頭了。」皇帝沒有好臉色,大有股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既然你這麼執著,那朕就許了你的心意,將柳氏指給你做正妻。」
反正他也沒有對這個孩子抱有什麼期待。
他有很多兒子,也多得是妃嬪,何必為了一個不值當的兒子操那麼多心。
「謝父皇成全。」
少年磕頭謝恩,隨即在皇帝的厭煩中被屏退。
待人出了勤政殿,梅妃關切的眼神一直追出去,但人仍在原地,走到皇帝身邊嬌嗔:「皇上,您怎麼也遂著他的心思讓他胡鬧啊。」
皇帝疲倦的甩了甩手,「已經成婚,便不是個孩子了。愛拿什麼主意都是他的命數,朕是天下之君,天下之父,不屑在這些小事上與他糾纏,遂了他的心愿,有什麼苦果,叫他自己去擔吧。」
「黃德福。」
「奴才在。」
「六皇子既已大婚,不宜留在宮中常住,著冊封為王爺,將前朝留下的幾間王府拿給他挑一處做府邸,日後便住在外頭吧。」
「奴才遵旨。」
看著老太監出去宣口諭,梅妃憂心道:「皇上,玉衡才十六歲就另立王府,他哪能擔得起啊。」
皇帝抬頭看她,寵愛的挑了下她的下巴,「你何必如此心慈,又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你對他再好,他也未必把你放在心上。」
梅妃微抿紅唇,柔若無骨的倒在皇帝身上,聲音嬌媚。
「玉衡雖不是臣妾的親生骨肉,可皇上的孩子便是臣妾的孩子,臣妾對他和對晏兒都是一樣寄予厚望。」
皇帝摟住她的腰身,調笑著拍拍她的屁股,「好了,朕已經賜了他府邸,你作為他的母妃,就給他置辦些旁的吧。」
「皇上放心就是,臣妾自會安排妥帖。」梅妃笑著,眉目間是盡在掌握的自得。
第54章 54
◎為你神魂顛倒◎
寒風吹在屋外, 從窗戶上刮過,發出呼呼的聲響。
空中低沉著烏雲, 寒風時起時歇。
聽著外頭呼嘯的風,在屋裡取暖的人即使身上沒那麼冷,心裡也是陰風陣陣。
秀心泡了熱茶端到桌上,倒了一杯呈給柳雲溪,「小姐,喝口熱茶吧。」
采晴在炭盆邊蹲著,小臉烤得通紅,一邊往盆里加炭一邊嘀咕:「北方的冬天可真冷,咱們帶的衣物完全不夠禦寒, 還好在路上添置了些冬衣,不然真是要冷死人了。」
青娘從外頭進來, 把門關上, 開口道:「我在驛館裡逛了一圈, 這裡沒住什麼人, 外頭有守衛看門,雖然不比客棧里舒服暖和,但一定比客棧安全的多。」
說話間注意到了蹲在地上的采晴,提醒她:「你別往炭盆那兒湊的太近, 當心臉上太干要破皮的。」
采晴聞言,小步往後撤了撤。
盯著碳盆里明顯的火苗, 抱怨道:「這兒的炭也不好,總是著火, 我要不在這看著, 萬一點著了什麼, 也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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