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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馬車過來,等候的人爭相湊近過來。
不知是誰先瞥見李鶴從馬車上下來,立刻激動的喊出聲。
「李先生,我家兒子天資愚鈍,只有您這樣有學問的先生,才能教的會他呀。」
「李先生,我家孩子明年要考鄉試,求您幫忙給指點一下,深謝先生大恩。」
「都讓開,我是來給先生送補品的,李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聊聊?」
一個個喊的聲音越來越大,只吵得李鶴耳根子生疼。
沈玉衡護了李鶴與柳雲溪先後進門,剩下老吳堵在門前吼了一嗓子,才鎮住嘰嘰喳喳的眾人。
幹了一輩子的農活,老吳精神頭好,嗓門也不是一般的大,對眾人喊。
「諸位,我家先生已經收了學生,要搬到別處去了,就請各位不要再空等浪費時間了。」
聲音落罷,有人悻悻而歸。
也有人仍不死心,叫囂著:「我們願意等,必得讓先生看到我們的誠意才行。」
「就是,先生要搬到哪裡去,我等就跟到哪裡,在哪兒讀書不是讀啊。」
看到幾人的態度,趕車的箬竹和墨影默契的從車上下來,也用不著沈玉衡格外叮囑,握著劍鞘,三兩下邊便將堵在門外的人清了個乾淨。
宅子裡,李鶴帶著二人進到自己的書房中。
面對著滿滿一屋子的書,他細細挑揀了十幾本出來,抱給沈玉衡。
「這些書你拿回去細讀,半個月後再來見我,我會細考你。」
「是。」沈玉衡接過書。
柳雲溪看著李鶴,小心開口:「先生……」
李鶴擦了擦桌上的浮塵,聽到少女的聲音後,轉過臉來親切道:「柳姑娘有話直說就是。」
柳雲溪才說:「濮水和揚州城之間有兩三日的路程,彼此要頻繁地來往相見也不方便。」
李鶴似有所思。
她又繼續說:「先生既然想躲清閒,何必拘泥於一地。我在揚州城郊有一處宅子,周邊也沒什麼人,不知先生肯不肯賞臉去住上一陣子。」
聞言,李鶴哈哈一笑,「你都安排的這麼妥帖了,我不答應豈不是辜負了你一片苦心。」
「多謝先生成全。」柳雲溪微笑。
既然決定搬到別處去住,李鶴乾脆把書房裡的書挑挑揀揀,封了三五大箱,一起帶去揚州。
在李家祖宅簡單睡了一夜後,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前往揚州。
車馬不停,行了兩天一夜。
第三日一早,在揚州城郊外安置好李鶴與老吳後,二人才進揚州城。
在偏僻的山間待久了,重新踏進繁華的街市,縱然秋風乍起,也吹不去滿街的煙火氣。
聽著馬車外人聲喧囂,叫賣聲此起彼伏,柳雲溪倍感親切。
經過揚州城最大的酒樓時,撩起窗簾同身旁的少年戲說:「這家酒樓的大廚手藝極佳,待成親之日,一定要請他去家中掌勺做席。」
沈玉衡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張寬大的門匾——「醉仙樓」。
酒樓中坐滿了客人,大堂上,小二忙得不可開交。
跑堂從後廚端出菜來,熟練又輕鬆的走上樓去,敲了敲雅間門,將菜送了進去,把飯菜擺上桌,恭敬著退了出來。
雅間裡,柳依依關上門,眼神惆悵的在屋中二人身上掃過。
柳承業喝了幾杯酒,臉色已然有些紅,又舉起一杯,對著身旁的年輕人,笑意恭維。
「周老闆大氣!這杯我幹了!」說著又灌下一杯去。
在一旁坐著的青年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五官端正,身形微胖,穿一身暖橙色錦緞,腰間配一條青色玉帶,頭頂的發冠雖不是金絲,卻鑲嵌了一枚鴿子蛋那麼大的青玉,質地溫潤。
只看衣著打扮,便知此人身家不菲。
柳承業是越看越高興,好似那些珠寶現今穿戴在青年身上,但很快自己也能有一模一樣的富貴。
周景客氣著舉杯,自己卻不喝,恭維道:「哪裡,還是柳老闆慧眼識珠,知道這布匹生意才是最賺錢的行當。」
「哈哈哈。」柳承業聽到業內人的肯定便覺得自己前途穩了。
又是高興,又是酒意闌珊,招呼女兒到跟前來,「依依,還不快給周老闆敬一杯。」
原本柳依依這是在一旁默默無聞的坐著,時不時幫忙倒酒開門。
畢竟是柳承業帶來的人,周景很清楚她的身份,只是也要做些面子功夫,佯裝主動的詢問:「這位是?」
看到周景很感興趣,柳承業臉上笑意更深,介紹說:「家中的女兒,十七了,還沒議親呢,帶出來見見世面。」
聞言,周景挑了下眉。
柳承業主動示意女兒,「依依,去跟周老闆敬酒。」
瞧著那雙醉醺醺的眼睛,柳依依不情不願,可還是拗不過父親的威嚴,走到周景身邊,斟了兩杯酒。
「多謝您在生意上幫襯我父親。」說著,捧了一杯酒送到他跟前。
瞧這姑娘家一雙柔的出水的眼睛,周景心肝一顫,不自在地躲了下視線,接了她手上的敬酒,礙於彼此的面子,一口喝了個乾淨。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柳承業對此樂見其成,指著周景旁邊的凳子對柳依依說:「就坐在那兒吧,伺候柳老闆加菜。」
敬酒就罷了,坐在一旁,還要伺候人家用飯,這跟上趕著做妾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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