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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側身就抓過許文的肩膀,抬手就一巴掌打在了他後背上。
聲音梆梆作響,打得許文又疼又丟人,慌忙求饒:「父親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還不快給柳小姐道歉。」
許老闆厲聲呵斥,在家裡教訓了多少遍都不夠,孩子教養的不成樣子,非得要拉到外頭叫他出出醜,他才知道厲害。
許文被拎著站起身來,在柳雲溪面前低頭認錯:「我實是犯了大錯,還請柳小姐原諒,我日後絕不敢再犯了。」
對旁人的犯錯也好,認錯也罷,柳雲溪並不想太過關注。
當日被無端指責,她心中尚且沒有多少波瀾,如今被當面認錯,心中也不會有多少得意。
她並不看許文,只看向許老闆,和氣道:「若公子能像許老闆這般明事理,懂是非,很多麻煩就都不會發生了。」
許老闆也很無奈,自己好不容易維持的人脈,竟因為不爭氣的兒子有了間隙。
「是我沒能教好孩子,原我也有錯,還望賢侄能諒解。」
父親在自己耳邊對著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女子道歉,許文大為震撼,滿心的愧疚無以言表。這才親身的體會到自己幾句出氣的話給父親給許家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許文躬下腰身,誠懇道:「柳小姐,請你不要怪罪我父親,都是我的錯,我一定改。」
「知錯能改就好。」柳雲溪溫聲應答,抬手將人扶起。
她走到主位上坐下,恭請二人,「二位請坐。」
丫鬟走上廳來倒茶,三人喝了些溫熱的茶水,情緒都和緩下來。
許老闆端著茶盞左右看看,好奇問:「怎麼不見你家夫君啊,我兒口出狂言,也該向張公子當面道個歉才對。」
柳雲溪如實道:「今天家裡出了點事,他和我哥哥出門去了,一時半會兒只怕回不來呢。」
聽罷,許老闆默默點頭,眼中似乎仍有憂慮。
「只要許公子真心悔過,見不見倒是不打緊。」柳雲溪寬慰他,說著轉移話題問,「許叔叔,我有些好奇,您是怎麼知道廟會上那事兒的?」
時間都過去一個月了,風言風語也都散乾淨了,本不該再起什麼風波。
許老闆親自帶著兒子上門來道歉,這是她沒能想到的。
該不會是沈玉衡暗地裡使了什麼手段吧?
她並不反對沈玉衡有自己的主意,可這些大事小事做了便會有人知曉,若以勢壓人,恐怕此事會成為旁人手中的把柄,於日後之事毫無益處。
「這不是年末嗎,鋪子裡去錢莊去結了一整年的借款,被錢莊的掌柜點撥了一兩句,才知道有這麼件事。」許老闆說。
聽話中意,好像沒有給人造成損失。
柳雲溪還不放心,又小心詢問:「沒給您造成什麼麻煩吧?」
「無有無有。」許老闆連連擺手,又慶幸道,「還好是錢莊老闆向我透露了幾句,不然得罪了人還不知道,若兩家因此起了嫌隙,那才真是惹大麻煩了。」
昨天剛得知此事的原委,也顧不上今天是除夕,就趕忙帶著人和禮來道歉了。
還好來的早,再晚些就真要出事了。
許老闆探身向外頭看,吩咐道:「拿上來。」
話音落罷,院子裡候著的許家家僕便跑去門外,抬了大大小小几個箱子進來,擺到前廳上。
「這是……」柳雲溪不解。
許老闆站起身來,打開了幾個箱子,隨意道:「兩家來往許久,我也沒正經上門送過禮,這點子東西不成敬意,還請收下吧。」
柳雲溪也起身去看了兩眼,大箱子裡裝著的是半人高的玉雕,小盒子裡也多是些精緻的玉飾首飾,絕不是市面上能隨意買到的,都是值得收藏的精品。
「這禮太重了。」她面露難色,「心意我領了,禮物還是帶回去吧。」
「都說賠禮道歉,你若是不願意收下,我這心裡也不安寧啊。」許老闆連連道,「玉石本不值多少錢,得要喜歡欣賞它們的人來用,才算真的有價值。再說這些東西怕磕碰,萬分小心的抬過來已是很費勁,再要我喊人抬回去,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
看許老闆堅決的態度,又想著畢竟是他家兒子有錯在先,自己只嘴上說原諒,他們估計是不放心的。
「那好吧。」她不再多推辭,收下禮物。
等以後許家有大小事,自己再多還些禮回去就是了。
見柳雲溪把禮收下,許老闆才算是真的踏實了,微笑著說:「今日是除夕,本該是一家團圓的日子,既然張公子不在,那我們也不多打擾,就先告辭了。」
「我送送您。」
送走許家父子,她叫秀心去把廳上的禮物都登記在冊,暫時用不著的便放去倉庫里存著。
家僕進廳上去抬東西,她便站在屋檐下,抬頭看屋頂的雪水沿著瓦片流下來。
沉積在瓦片上的灰塵經過雪水的沖洗變得新亮,屋檐外是廣闊湛藍的天空,一眼望不到邊,悠遠而寧靜。
不知不覺,從屋檐下走出來,踱步到了前院裡。
天冷了,再不見遠方有飛鳥路過,只有照在身上的陽光依然燦爛,雖失了盛夏的溫度,可看在眼中,依舊令人心情舒暢。
女子沐浴在冬日的暖陽中,神情都放鬆下來。
少年從外頭回來,入府便看到這一幕,女子仰頭望天,一身碧色衣裙配白底繡黃蕊心褂子,外搭一身青色厚衣,仿佛從雪地里長出的雪蓮,在陽光中照的連髮絲都是銀色,清新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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