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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舒適後,情緒急轉直下,沈玉衡睜開眼睛,捂著胸口急促的呼吸。
他低頭看向心口,好似心臟不是自己,意識還未完全清醒,什麼都沒做,心臟便急促的跳動起來,刺激著他渾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就連吸進肺腑的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
沈玉衡察覺到身體不對勁,恢復了神智後,先是看向了周邊,沒有發現沈晏和他手下暗衛的身影。
環顧四周,這是間破敗的舊屋,因為年久失修,連房頂都塌了一半。
這樣破落的地方,沈晏竟然也捨得貴步臨賤地,想來一定是惱急了,忍不住對他出手,可為什麼不對他殺之而後快?
他回想了唯一聽到的幾句話。
「你喜歡她?」
「不知死活的東西,憑你也配!」
沈晏生氣了。
因為他喜歡柳雲溪而生氣了,可今生的沈晏不過才見了雲溪一面而已,怎會為此勃然大怒,除非……
他心中已有定數,卻因為身體裡難忍的燥熱而無法再專心思考下去。
身為習武之人,更是擅長用毒,體內的反應很不尋常,大概是因為被灌下的那些藥,可他又沒有即刻死去,如不是致人性命的毒藥,那沈晏是給他灌了什麼藥?
扶著牆從屋裡走出來,身體每有動作都能感覺到體內的精氣像是被點燃一樣,不斷從四肢肺腑發散出來。
一時消耗內力可以保全自身,可體內精氣因藥物的催化不斷的消耗,完全不受他控制,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虛弱疲乏。
沈玉衡十分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片刻不敢耽誤,立刻就要離開此地。
走到院子裡,就見院中站著四個自己人,剛剛結束一番戰鬥,捅在暗衛身上的刀還沒收回來。
密探做事儘量悄無聲息,可他離得這麼近,竟然也沒聽見外頭的響動。
少年皺起眉頭,不動聲色地撥了下耳朵,這才聽到了些周遭的聲響。
密探收了刀,看到少年走出來,忙走近來跪安,緊張問:「主上,您還好嗎?」
讓主上遭遇危險,是秘閣的失職。
沈玉衡無心追究他們的過失,扶著額頭問,「這是哪兒?」
密探回話:「是城北的一處廢宅,周邊沒什麼人住,屬下們跟得遠,一時被他們遮蔽了耳目,這才營救來遲。」
是在城北,距離那家布莊不太遠。
「過了多長時間?」
「約麼不到一個時辰。」
沈玉衡心火難消,只感到骨頭的熱的發癢,體內躁動不安,升起一股莫名的毀壞欲,看到東西想要踹兩腳,看到人也恨不得撕爛他們的嘴,讓他們再發不出一點聲響來惹人厭煩。
他此刻尚有理智壓制,捏著手邊腐朽的門框,將那還未爛透的木頭捏成渣,細小的木刺戳進皮肉,清醒的疼痛反讓他看到更加興//奮。
該死的!
攥緊拳頭,猛的錘在了門框上,搖搖欲墜的門框連帶著破敗的門向後倒去,哐當一聲,摔碎在了地上。
他緊咬著牙說:「沈晏給我餵了藥,我感覺身體很不對勁,你儘快去幫我查一查那是什麼藥。」
聽罷,密探這才抬眼看向少年身上的藥浸濕的一塊,又探頭往他身後的房間裡瞥了一眼,看到地上有灘半乾的水漬,點了點頭。
「是。」
理清現狀,沈玉衡不穩的呼吸著,焦急問:「雲溪呢?」
另一個密探回:「柳小姐此刻還在布莊裡,周圍布下了人手保護,絕對萬無一失。」
聞言,他硬提起一口氣要趕回布莊去,不想被這一時的小插曲影響了雲溪的好心情——今日出來挑選布料做婚服,是件喜慶又歡心的事,不能因為他的事讓雲溪擔心。
他得早點回去。
想要回去她身邊,只走到院的正中,體內的經脈流轉便混亂起來,腿角鬆軟著再邁不出下一步,忙按住了心口。
不行,這個樣子去她面前,只會讓她起疑。
還沒查清是什麼藥,也不明白沈晏到底是想做什麼,這些事……原本都是因他而起,不該讓雲溪被迫和他一同承擔。
如果自己連這點風雨都扛不住,又怎麼敢說能護住她一輩子。
少年咬咬牙,吩咐說:「去幫我跟雲溪說一聲,我感覺身體不太舒服,先回府了,衣裳料子只要她喜歡就好,她喜歡,我就都願意。」
「是。」一密探應聲,立即出去。
少年又走了幾步,看著步伐不穩,身旁的密探起身要扶。
「主上,屬下扶您回去吧。」
他抬手拒絕,只道:「不必,如此太惹眼了。」
少年走出宅子,餘下的密探在原地掩埋屍體,收集藥液,各司其職。
布莊裡,掌柜和夥計一人抱了三匹步,歡歡喜喜的放在桌上供貴客挑選。
柳雲溪原坐在桌邊只等著在陽光下再對比一下自己挑選的六匹布,如今聽了元寶的傳話,頓時沒了悠閒的心思。
「不是說他去追小偷了嗎,怎麼會突然不舒服?」
元寶小聲答:「小人也不知道,外頭來傳話的人是這麼說的。」
她又問:「誰來傳的話?」
「說是永盛錢莊的夥計。」
永盛錢莊,她偶爾見到過沈玉衡往永盛錢莊裡去,看裡頭的人對他畢恭畢敬,便知他那「張家公子」的假身份多少也摻著幾分外人難以識破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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