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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跟著幫腔:「就是,我在揚州城裡就沒見過你這號人,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胡亂扯兩句,就想粉飾奸//情,想的也太簡單了。」
話音落下,少年並不出言反駁,只從懷中掏出一隻玉牌放在桌上。
老太太眯縫著眼,轉頭看向手邊桌上的玉牌,眼睛漸漸睜大,表情從不屑轉為驚詫。
她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會不認識永盛錢莊的標誌。
永盛錢莊開遍大周,是大周三大錢莊之首,靠著印了錢莊標識的牌子,能在各種商路上暢通無阻,□□白道皆不為難。
按照規矩,各地的掌柜用銅製牌,京城和永州的掌柜用銀制牌。用玉牌的只能是錢莊總號張家,張老闆的子女。
永州人……張家的確是在永州。
他是大周朝首富張家的公子!
第23章 23
◎就是非你不可◎
屋裡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塊玉牌上。
柳雲溪與揚州的永盛錢莊有不少生意往來, 在錢莊掌柜的身上見過雕刻有同樣標識的牌子。
她只看一眼就知道這塊玉牌是真的,無論是雕刻的做工, 還是羊脂玉的成色,都做不了假。
儘管大周首富之子的身份不比皇帝第六子的身份尊貴,她依舊為此感到驚訝。
比她更驚訝的是柳承業夫婦和余氏。
柳承業做生意賺的少,賠的多,多的是和錢莊打交道的機會,自然知道張家的財富之盛,堪稱富可敵國。
看似是沒拿到柳雲溪的把柄,竟然給他見到了張家的公子,簡直是意外之喜!
比起柳承業藏不住的喜笑顏開, 余氏顯得更拘謹小心。
緩緩從椅子上站起,手拄著拐杖, 面對少年客氣問:「您是張家的公子?」
「老夫人知道就好, 我不欲聲張此事, 請您諒解。」少年回答的疏離淡漠, 舉手投足間的矜貴氣度,讓人望塵莫及。
「是,是。」余氏連連點頭。
家裡人態度轉變如此之大,柳依依卻對此抱有極大的懷疑, 「奶奶,不過是個玉牌, 有可能是偷來搶來的,怎麼能證明他的身份。」
「誰敢偷永盛錢莊的牌子, 那是不要命了。」
柳承業趕忙制止了女兒的胡言, 起身笑嘻嘻的對少年奉承:「我家小女沒見過世面, 言語衝撞了公子, 還請公子不要介懷。」
一張張本就陌生的面孔,在套上了虛偽的面具後,顯得更加惹人討厭。
沈玉衡見多了這些阿諛奉承、見風使舵的人,即使被他們笑臉相迎,內心也毫無波瀾。
清澈的眼瞳里放不下曲意逢迎的臉,轉頭看向少女,軟聲道,「雲溪,已經很晚了,我想去休息。」
「那你先回去吧。」柳雲溪撫了一下他的後背。
「你不去休息?」少年的眼睛關心的看著她。
柳雲溪回以淡淡的沉默,轉過臉,眼神掃射了一遍在場的其他人。
陸氏最先反應過來,尷尬的陪笑,「今夜沒打招呼就上門實在是唐突了,你們休息,我們就先走了。」
「我不走!」柳依依咬緊牙關,眼含熱淚。
「當著客人的面還鬧,還嫌咱家的臉丟的不夠大嗎。」柳承業瘸著腿,一手拽著柳依依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拽起來。
方才不知少年的身份,她才敢毫無顧忌的哭鬧。
如今是張家的公子站在身邊,總不好給貴人看了笑話。
柳依依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側過臉去,不想被可然看到自己淚濕的面龐。
余氏小聲安慰,「依依啊,今夜且先隨你爹娘回去,那件事奶奶會給你想辦法的。」
廳上的人漸漸散了,柳雲溪最後才走出來。
少年在身旁嘀咕,「你家裡的下人真沒用,竟然會讓旁人在院子裡又吵又鬧。」
「我父親是個好脾氣,買回來的下人也多是些老實人,他又念著兄弟情誼,總不捨得與叔父家斷了。」她看著漸漸關上的大門,平靜地說,「我管家不過兩年,也是這個月才對叔父家硬氣起來。」
上行下效,下人們看了主家對叔老爺家寬容了十幾年,自然也跟著學,府里長時間的風氣,不是花個把月就能扭轉過來的。
沈玉衡看著少女臉上平靜的表情,偷偷伸出手去,在她手背上勾了兩下。
微癢的觸感抓回了她的注意,柳雲溪低頭看去,就見少年慵懶地靠在她肩頭。
認真道:「等我進了家門,替你好好收拾他們。」
聲音不大,可院子裡還有下人呢。
還沒定親,就想著進門後的事兒了。
柳雲溪清咳兩聲,移步去後院,轉移話題問:「先前帶你回來時,沒發現你身上有什麼玉牌啊。」
「我剛去拿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少年在身旁步步緊隨。
「拿?」柳雲溪不解。
他先前說有事要處理,難道是去拿玉牌了?可這東西,是說拿就拿的嗎?
懂得她的疑慮,沈玉衡寬慰她:「你放心,這也是我在外常用的一個身份,算不得做假。」
常用的一個身份——
他還有多少身份,有多少秘密。
本以為他只是個不得疼愛才變的冷漠陰狠的可憐人,沒想到是她見識的少,看不到他背後還隱藏著更多不同的面孔。
像她院子裡那叢山茶,最為人關注的只是盛開時的艷紅,卻容易忽略植根在土壤中,蔓延交錯的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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