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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玉用法繩纏繞著男鬼的腰帶至塌下,男鬼這才露出真面目。
那所謂的紅衣只是男鬼變的戲法,身上本是類似公服的圓領大袖深色藍羅袍,在陸玉法繩的動作下徹底暴露。
屋內那層血紅色也漸漸褪去。
男鬼連忙拉住衣服:「別,你這女子怎麼還脫我衣服,這不合適、不合適!」
這話說的陸玉好像是登徒子一般,她只是想看看這鬼的模樣,哪裡脫他衣服了?
她見這男鬼的長相像個文靜書生,且這衣服式樣有些不一般。
陸玉用法繩把鬼捆住開始問話,「姓甚名甚、家住何方以及為何害人,統統老實交代。」
這查戶口的詢問方式男鬼也是第一次見,他吞吞吐吐不回答。
「我看你是想要陰差給你報名字了。」陸玉語氣裡帶著威嚇。
男鬼這才肯回答:「我死了數百年了姓名已經不記得了,籍貫在江南,為何害人——這、我沒害過人啊。」
陸玉:「沒害過人?那我給你回憶一下,前些天有個過來拍戲的男演員,你是不是將人困在這裡了?」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男鬼回憶了下。
見這男鬼迷迷糊糊的,陸玉給他洗心革面:「咱們做鬼也得講人間的規則,不能隨意傷人害人,你說萬一把人害死了,下一秒你倆鬼魂面對面不尷尬嗎?」
男鬼幻想了下那畫面,道:「是挺尷尬的……不對,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從沒打算害那個男子,我是在教習他禮儀。」
陸玉:「?」
男鬼緩緩道:「事情是這樣的,那男子飾演的是位翰林院編修,但行為舉止都不符合當時的年代環境,我一開始是糾正他的走姿。」
陸玉想起孫靜的話,徐越好像總是被絆一跤踢一腳的,敢情男鬼存的糾正走姿的心思。
「那男子雖然學習的慢,但在我的鍥而不捨下,終於走路正常了。」男鬼欣慰道。
男鬼是滿意了,徐越都懷疑自己腳出問題了,還去醫院拍片子了。
陸玉:「那你又為何困人?」
說起這個男鬼就氣憤,「拍戲時那男子在庭院內對月作詩,可出口的詩文卻狗屁不通,我只好用了一晚上教他什麼是平仄,什麼又是虛實相對。」
陸玉:「……」
這和她所想像的恐怖畫面完全不同,誰家好鬼能把人困一晚上教作詩啊。
不過也真是難為男鬼老師了,她道:「那他學會了嗎?」
男鬼失望道:「那男子一直在喊趕緊夢醒,根本不聽我的教導,估計是以為在做夢吧。」
陸玉道:「男演員說的台詞都是編劇給的,你就算教他也沒用。」
男鬼疑惑:「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找編劇才對?」
陸玉嚴肅道:「……我沒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該插手。」
這鬼也是略奇葩,既然在這裡住著了就老老實實的唄,非得給人劇組免費當禮儀指導老師。
這容易嚇著人不說,也沒教出個一二來。
不過,陸玉瞥了眼男鬼的衣服,這明明是新科狀元金榜題名後被賜的進士服。
以前她曾見過狀元遊街時熱鬧的場面,那狀元服飾與男鬼身上的很相像。
若男鬼真是狀元,官職大抵是翰林院修撰,作為專業人士看到男演員那不符合實際的演戲內容,出手糾正好像也挺正常。
「你,是怎麼亡故的?」她問了句。
男鬼眼睛裡透過一絲迷茫,過了許久才似回憶起,「許是墜馬而亡吧。那是我頭一回騎馬,可不知為何那馬兒忽然不受控制沖向人群中的孩童,我拽著韁繩費勁操縱著馬兒改變方向,後面就撞到了路邊的柱子上……」
陸玉瞥到這男鬼額角的確有很深的傷痕。
男鬼望向牆上的畫作,繼續道:「後來我遊蕩在那街市多年,再往後滄海變桑田街市沒了,我到此地發現了這座宅子。這宅院與我當時被賜的府邸很相像,所以便在這裡安居。」
陸玉能理解他短短几句話的含義,她曾經查過原來自己的道觀所在地,卻發現在許多年前道觀便沒了蹤跡。
時過境遷就是如此。
「這些年總有道士和尚過來打擾我,我偶爾有一次換了身紅衣,那群法師看到便不敢打我了。於是往後每次有人來捉我,我都會以紅衣見人。」男鬼看了陸玉一眼,沒想到今天這個法師竟然窺破了他的技巧。
陸玉告誡道:「你以後倘若不想被道士打擾,就別再多管閒事教演員學禮儀了。」
「以後?」男鬼詫異道,「你不把我超度去地府?」
陸玉見這屋子打理的乾淨,書桌上的書籍也有閱讀的痕跡,一看就知道這鬼將這裡當成家了。
「我也沒這麼好說話,若是你能保證日後決不害人,我便不管你了。」陸玉道。
她打開貓包的側兜,那裡裝著一小麻袋硃砂符籙呢,「但你要是害人的話,我隔著半座城都能來把你捉走。」
男鬼看了眼裡面各種殺鬼符,立馬道:「不害人,我一直不害人的!再說你之前講的鬼魂面對面確實尷尬,我做不來。」
陸玉把貓包拉鏈拉上:「咳,那我以後會時常來監督你的。」
一人一鬼定下約定,陸玉就解開了法繩的束縛。
「對了,男演員怎麼又肚子疼,你教人禮儀還帶體罰的啊?」陸玉想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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