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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延公開的個人信息不多,最終也沒扒出什麼。
周日上午,裴檸上車前先朝后座看了眼,發現沒有人後,莫名鬆了一口氣。
司機從駕駛位指元由口口裙:衣污兒二齊伍巴一 收集下來,幫著裴檸將兩個巨大的行李箱抬上了車。
「傅總今天去公司了,讓我來接您。」
司機約莫四十多歲,客氣有禮。
「我跟了傅總這麼多年,他一直忙著工作。」他道,「不過現在有您了,恭喜二位。」
裴檸禮貌地道了謝。
司機很有分寸,只在最初搭了幾句客套話,見裴檸興致一般,便不再詢問。
車子沿路行駛,直至兩旁綠化帶拉寬,車流逐漸減少。
裴檸對這一片有印象,鄰近堰江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帶。
一路進入了別墅區的最中心,停在了濱橋公館裡。
裴檸打開地圖,在心裡估計了一下,他有些驚訝。
原本以為自己從班得更遠,沒想到和原來用時差不多,和自己的住處就是一南一北的區別。
裴檸邊走邊觀察,注意到前院的花園沒有栽種任何植物,但土看起來翻好不久。屋裡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像是剛剛打掃過。
剛剛想到些什麼,就被一陣腳步聲打斷了。
繫著圍裙的女人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到裴檸後熱情喚道:「太太回來了。」
這稱呼喊得裴檸一陣頭皮發麻。
傅沉延提過一句,這應該就是負責打理別墅家政的陳姨。
「傅先生走之前說,您來了就把東西放到二樓臥室。」她說著,就要走過來幫裴檸抬行李。
裴檸側了下/身避過,禮貌道:「我自己來,您叫我小檸就好。」
裴檸上樓後先看了主臥,傅沉延的東西已經放好了,床上用品是雙人份的,所有能放物品的空間幾乎都預留出來一人份額,衣帽間不多不少,剛好占了一半。
但所有物品都乾乾淨淨,新到像是剛拆開包裝。而且都是最基本的生活用品,沒有任何能顯示個人特徵的東西。
就好像從一開始就擺明態度,只是來暫住。
裴檸猶豫了一瞬,轉頭進了旁邊的客臥。
整間別墅的家具幾乎都沒有使用痕跡,方才和陳姨說話時,他朝廚房看了眼,炊具也泛著嶄新的亮。
這是間新房。
傅沉延讓他搬家,裴檸便以為是自己搬進對方家裡,忽略了姓傅的房子不止一套,還可能是他們兩個同時搬。
他大概能猜到傅沉延的想法。
只是一起合作裝裝樣子,所以並沒有讓對方介入自己私人空間的打算。
將行李箱搬空後,裴檸仰面倒在床上休息。
無所謂了,反正半年以後就會搬走。
傅沉延進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裴檸正窩在沙發里看電影。
劇情正到精彩的時候,他只撩了下眼皮,很淺的打了個招呼。
沒等對方回應,陳姨便已經從廚房裡小跑過來,接過他脫下來的衣服掛好。
裴檸動了動腿,腳腕從柔軟的地毯上蹭過。
他遠遠和傅沉延視線對上,又別開,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
新婚夫夫一方回家,另一方半點積極反應都無,確實有點怪。
他不得不按下暫停,掩飾性道:「陳姨,我幫你端菜吧。」
陳姨連忙道:「不用不用,怪燙手的,小檸你歇著吧,我弄就行。」
她手腳麻利地去擺晚餐,客廳里,裴檸和傅沉延面面相覷。
氣氛又尷尬起來,裴檸想了想,還是找了個話題:「這套房子你什麼時候買的?」
「三年前就在我名下。」傅沉延道,「一直空著。」
裴檸想問他,是不是特意挑了離他們公司更近的一套,話到嘴邊怕是自作多情,又咽了下去。
「那篇報導的照片是你讓人拍的?」
「拍到是意外,那天本來是為了蹲一個明星。」傅沉延道,「由第三方公開可以免掉一些麻煩。」
所以還是他默許的。
裴檸揪著沙發上的抱枕,聞言一時不知道作何表情。
在會所里看到傅沉延從門口進來那一刻,他確實有過感激,甚至因為酒精刺激多巴胺分泌,不可抑制的心跳加速了兩拍。
但是隨之而來的一切後續,都讓他無比清醒的意識到,傅沉延就是傅沉延,不會平白無故做某件事。
空氣再度安靜下來,這次沒多久,陳姨的聲音就從餐廳傳來。
兩人坐了下來,桌上是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對面是面無表情的傅沉延。
這場婚事突如其來,即便對方的說法是合作,依舊是完全屬於成年人的利益交換,半點曾經的青澀幻想也無。
手裡捧著的湯碗熱氣氤氳,試圖掩蓋複雜的心緒,裴檸斂眸喝了一口。
醇香濃郁,味道很好。
陳姨下午特意問了裴檸有什麼忌口,得知他昨晚喝酒傷了胃,便將紅酒收起來改做了中餐,還在山藥烏雞湯里添了些中藥食材。
亂七八糟的事情像纏在一起的毛線團,但總會遇到能讓他耐心下來的人或事,繼而找到線頭,一點點解開。
「在想什麼?」傅沉延問。
裴檸搖搖頭,將碗舉起來,忽然笑了下:「我該說新婚快樂,還是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