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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檸啞然。

　　  今晚這麼多人，周博甚至在場，搞不好周董現在就已經知道了。

　　  他想了想，還是道：「為什麼一定要同居？完善已婚設定嗎？」

　　  「裴檸。」傅沉延看向他，「協議只是約定生活方式，這場明面上的婚姻才是保護我和你作為『人』的資格。」

　　  「你接不接受都無所謂，但得認同現在的身份。」

　　  今晚酒還是喝多了，在外面站這麼一會，裴檸就被風吹得有點頭暈。樓層顯示器的數字一跳躍，落到眼裡的紅色就不斷重疊。

　　  路上經過紅燈時也是這樣。

　　  電梯門關上燈瞬間，裴檸不著邊際的想。

　　  認同什麼身份？盛華總裁夫人嗎？

　　  轎廂的鏡面上，面容昳麗的青年別過頭，沒什麼感情地扯了下唇。

　　  第11章

　　  裴檸下午以後基本沒吃過東西，晚上又空腹喝酒。後半夜胃裡翻攪著疼，他爬起來，找到一盒保質期剩下幾天的藥，就著水吞了幾粒。

　　  他打著哈欠縮回被子裡，蜷起來等陣痛過去，等著等著，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裴檸怔怔望了一會天花板。

　　  他習慣性去摸手機，才發現半夜就已經因為沒電關機了。

　　  裴檸插上充電線，開機的時候出現了一絲卡頓。

　　  隨後消息彈框開始瘋狂閃爍，沒一會就在軟體右上角頂出了個小省略號。

　　  他先點開新聞，果不其然，已經有報導稱傅沉延實則已婚，同時配了一張模糊的照片。

　　  正是昨晚傅沉延帶他從會所出來的一幕。照片是從側面拍的，傅沉延極具辨識度，但不知是不是巧合，旁邊的人卻偏後半個身位，剛好擋住了臉，只能看出是一個男人。

　　  當時他醉得頭暈，任由傅沉延抓著手腕帶出去，呈現在圖片裡，卻像是兩人牽手同出。

　　  傅沉延位高臉好，以前甚至有過的小明星試圖蹭他炒作，但盛華第一時間就會闢謠。

　　  但這一次，盛華的官方帳號只是在兩小時前發了條聲明，稱不要過渡打探傅總及家人的生活。

　　  這就算是變相承認了。

　　  那張照片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和裴檸熟悉的人，基本上一眼就能認出來。

　　  不等他再看下面的評論，關煜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終於肯接了？」

　　  裴檸連寒暄都省了，直接道：「問吧。」

　　  關煜「操」了一聲：「那是你嗎？」

　　  裴檸乾脆的承認。

　　  那邊安靜了七八秒，關煜：「什麼時候的事？」

　　  裴檸：「昨晚。」

　　  「你們來真的？」關煜說，「不是，你跟他…你什麼時候，哎你怎麼自己悄悄搞啊？什麼時候好上的？」

　　  裴檸：「就這兩天。」

　　  關煜：「啊？不是？這兩天你就跟他結婚？你了解他嗎？知道他什麼人嗎？」

　　  裴檸問：「你知道？」

　　  「我不知道。」關煜說，「但那是盛華。這種級別的有錢人，萬一你被他欺負怎麼辦？裴家人能替你出頭嗎？」

　　  「出什麼頭？他們的頭拔出來也沒用。」裴檸道，「傅總不會欺負我，放心吧。」

　　  「裴檸，你別當我傻，真談戀愛可不是你這個狀態。」關煜道，「傅沉延怎麼樣無所謂。我只問一件事，你是不是自願的？」

　　  裴檸舉著手機一愣。  

　　  他忽然想起那晚的夢境裡，關煜冒著莫大的風險趕來送他去機場。

　　  他心下一暖，故作道：「難不成還是他強迫的？圖什麼？」

　　  關煜沒說話。

　　  裴檸正色道，「過程沒辦法說太詳細，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

　　  關煜笑了下：「當初我給你介紹那麼多，誰追你都冷冰冰的，我還以為你就是不開竅，沒想到悶聲幹大事啊，還瞞得密不透風的。」

　　  裴檸安撫他：「這陣忙過去請你吃飯。」

　　  關煜不依不饒：「未來的盛華總裁夫人請我？」

　　  裴檸懶散道：「有沒有未來還另說呢。」

　　  雖說結婚毫無準備，但他會提前很長時間做好離婚的準備，那也算是準備了。

　　  關煜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過了好一會，才道：「反正別委屈自己。」

　　  裴檸頓了下，才道：「好。」

　　  他倒在床上翻看聯繫人，從裡面挑著回復。

　　  裴峰的電話設成了免打擾，裴家其他人的也全部拒接。忽略掉姓裴的，耳根仿佛就清淨了一大半。  

　　  不知道傅沉延現在是不是也在到處解釋。

　　  不對，哪那麼巧會所門口正好蹲著記者？按照傅沉延那個性格，很可能報導就是他讓人發的。

　　  裴檸想去問問，想起傅沉延那副慣常的態度和神情，又閉上眼睛，心說算了。

　　  聊天軟體一直在彈消息，各種群里的艾特還醒目的掛著。電話時不時就進來一通，屏幕上的名字五花八門，直到裴檸整理好行李箱都沒停下。

　　  他現在算是明白，傅沉延說「會耽誤時間和精力」是什麼意思了。

　　  電話掛斷，界面跳回先前的新聞。

　　  評論里內容五花八門，有猜測這位傅太太身份的，有言之鑿鑿聲稱自己見過真人的，還有藉機分析盛華股價變動的…裴檸提心弔膽地看了一會，發現沒有和自己相關的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