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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北期嚴重懷疑對方沒說出口的下一句是「要不然你找個比我還差的我的臉往哪擱」。
在這個主角攻受滿頭光環的世界,不說謝景淵,真的還有比衡時還好的人嗎?鄒北期好奇了。
露天泳池邊聚集了不少人,基本上都是舉著酒杯談一些所謂上流社會的話題。衡時碰上不少老熟人,鄒北期被迫陪著他聽完一場又一場毫無營養的客套談話。等對面的人終於離去,鄒北期貼在衡時耳邊小聲道:「你要一直牽著我嗎?」
「不舒服?」衡時同樣壓低音量,「新婚夫夫表現太過於疏離會不合適。」
「那也不用一直牽著,又不是爸爸帶小孩。」
「你肚子裡不就有小孩嗎?」
鄒北期:「……」
「行了,」衡時鬆開鄒北期的手,指了指角落的空座,「在那裡休息一會,我晚點回來這裡找你。」
鄒北期閒著無聊,在人堆中擠來擠去,大致逛過一圈別墅,捧著從大廳桌上順走的一杯白開水,再次坐到泳池角落的位置上等衡時。
「先生,一個人嗎?」鄒北期正百無聊賴地轉著手裡的玻璃水杯,聽到聲音驀然抬起頭,一位陌生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笑意盈盈地問他。
「也不是,我在等我先生。」
「你結婚了?可你手上連戒指都沒有。」男人半信半疑地打量著鄒北期的手指。
「他不想讓人知道。」
男人嗤笑:「藉口,他只是不愛你。」
好吧,這是事實。鄒北期沒話反駁,男人藉機前進一步:「沒必要浪費時間在不愛你的人身上,你完全可以有別的選擇。」
「抱歉。」該說不愧是耽美生子文的世界嗎,男同性戀也太多了吧。
男人沒打算輕易放棄:「我們可以先試著認識。」
「我看不必。」
鄒北期不回頭也能認出聲音的主人是衡時。對方從身後輕輕攬住自己,姿態親昵地和他相貼,最後朝著男人冷起一張臉:「他已經拒絕你了。」
緊接著衡時抓住鄒北期的左手,將一枚鑽戒小心翼翼地套上無名指:「而且,我愛他。」
鄒北期心裡咯噔一下,雖然從小學到大學向他表白的人也不少,但多半只談得上喜歡,被說愛還是第一次。
倒不是心動,就是有種微妙的感受。
男人識趣地離開,鄒北期這才回過頭,和衡時對上視線:「你什麼時候準備的戒指?」
「來這裡之前。同樣的問題,其他人也問過我。」
「所以你就買了?」
「嗯。我讓謝醫生幫你檢查的時候順帶量的。」衡時說完,在他面前摸出另外一枚同款戒指給自己套上,「喜歡嗎?」
「……還行。」說不喜歡不太好,喜歡也不太對,鄒北期折中回答。
衡時指尖在鄒北期的戒指上輕輕一敲:「有了戒指就記住自己是我的先生,不要隨便讓別人接近你,知道嗎,期期?」
「我知道。」避免綠帽消息到處傳,鄒北期理解。
衡時又和他耳語:「還有,剛才的話是假的,千萬不要當真。」
千萬兩個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我也知道。」
簡直就像明晃晃的陷阱。
……
從派對回來,鄒北期躺在床上,望向自己手上的鑽戒。他還不太習慣自己要時常戴著它。
衡時重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之中,這段時間的藥都是保姆在替鄒北期準備。
昨晚半夜沒被開門聲吵醒,一問閆則才知道,衡時昨天一整天都在公司,沒回來過。
「我想去看看他。」鄒北期不由得皺起眉頭,看來衡時和他爸一樣,不出問題就得不到教訓,不知道改正。
他可不想孩子還沒出世就先病了個爹。
鄒北期讓小李開車送他到嚴心製藥,出門前他讓閆則幫忙向衡時那邊打聲招呼,臨到下車前才收到對方的回覆,說是衡時不在公司,而是去了醫院。
「小李,掉頭去醫院。」鄒北期話音剛落就親自打電話給衡時,對方很快接通:「怎麼了?」
「你……談項目?」
「不是。」
「生病了?」鄒北期眉頭緊蹙。
「嗯。」
「嚴重嗎?」鄒北期像個拿自家搗蛋小孩沒辦法的父親,「我馬上到醫院了。」
「你來幹什麼?」
「來看你啊。」
大抵是鄒北期的語氣太過於理所當然,衡時沉默片刻:「不用。」
「我都在車上了。」
「……」衡時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七樓,703。」
醫院七樓都是單人病房,鄒北期乘坐電梯後直接推門進入,衡時穿著一身病號服靠在床頭,看上去顯然不太精神。「你沒必要折騰自己。」
「我說了,你是我先生。」鄒北期晃了晃帶著鑽戒的手指。
衡時沒說話,半晌才復又開口:「睡了。」
「……我才剛到。」
「你不是說來看我嗎,你現在看完了。」
鄒北期被他說得頭疼:「好歹說說你怎麼病的吧。」
「研究室有人實驗出錯,釋放有害氣體,我吸入一點,暈過去了。其他人也在醫院,都沒事,只是頭暈,有點乾嘔。」
「醫生怎麼說?」
「休息好就能出院。」衡時對上鄒北期的視線,「我可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