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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衡時,父母臉上都掛著微笑。說來也奇妙,衡時也就在他父母面前露過幾次臉,卻能如此之快地博得兩位長輩的好感。
鄒北期順勢加入話題,然而這場閒談沒有持續多久,他胸前就傳來一陣突如其來的鈍痛,驟然變了臉色。
「期期?」衡時連忙將人摟在懷裡,「怎麼了?是不是又想吐了?」
「疼。」鄒北期蹙著眉頭開口。
「哪裡疼?」
「胸疼。」擔心衡時誤會成胸口,鄒北期往對方胸肌上戳了戳,「大概這裡。」
雖然一瞬間衡時似乎露出「你說就好了為什麼要戳這一下」的表情,但他很快翻過去,重新附上一副柔情蜜意的表情:「不好意思,爸,媽,我先帶期期去看醫生。」
衡時摟著鄒北期的腰,扶著人到病房外面的長椅上坐下:「很疼?」
「不至於說『很』,就是難受。」鄒北期甚至坐不直身子。
「這裡會發痛也是懷孕的正常現象,不用擔心。」衡時在手機上快速操作,「按摩可以緩解症狀,我借一張空病床幫你。」
鄒北期一愣。
衡時幫他按摩這裡?這場面實在太微妙了。
第12章 臥底採訪
雖然鄒北期在宿舍洗完澡,偶爾光著上半身跟兄弟們掐來掐去打打鬧鬧,但按摩怎麼想都有點超過了——至少對於他而言。
「有別的方法嗎?」
「熱敷。我直接找這裡的醫生。」
「不想麻煩,我忍一會就好。」鄒北期不喜歡待在醫院,只是為了父母才常來,況且正常現象的疼痛根本沒必要費事。
「你這表情不像。覺得在醫院麻煩的話就回家。」衡時伸手要扶他,「能走嗎?司機快到了。」
鄒北期點點頭,被衡時扶著走入電梯下樓,坐進車后座。
到達別墅後他被衡時帶進房間躺下,在對方即將抬手之前開口攔住:「我可以自己來。」
「好。我聯繫謝醫生了,他一會就到,給你帶熱敷包。」
鄒北期對上衡時的視線,遲遲沒有動作。衡時注意到他的反常:「怎麼了?」
「你不先出去嗎?」被衡時注視著按摩,鄒北期怎麼想都深感場面尷尬。
衡時沒動:「你身體不適,我應該陪你。」
「我不習慣被看著。」
衡時背過身體朝向他:「現在可以了。」
鄒北期手上開始動作,疼痛逐漸得到緩解,手也忍不住發酸。恰在這時謝景廉帶著熱敷包趕過來,可以說是救了他一命。
隔著衣物,謝景廉將熱敷包放在相對應的位置上,問鄒北期感覺怎麼樣,溫度合不合適。鄒北期忙不迭點頭,熱敷比他想像的舒適很多。
衡時這才轉過身來:「不介意被看著熱敷?」
這有什麼好介意的?鄒北期搖頭。
「為什麼剛才介意?」
「……」他要怎麼說?因為動作顯得很下流?看著很尷尬?這是不是顯得他太污穢了?
衡時輕笑出聲。
鄒北期嚴重懷疑衡時已經在不言中理解了他的意思。
很好,他釋然了,衡時也一樣污穢。
「一道視線就讓你敏感成這樣,我真好奇你是怎麼說服自己來睡我,還口口聲聲說不喜歡男人。」
鄒北期石化了。
衡時的話他一個字也沒辦法反駁,對男人視線敏感,沒錯,和男人睡覺,也沒錯,更離譜的是他懷了男人的孩子,誰會相信他是直男?
來到這個世界,直男就註定只能心中藏。
「我承認我不直,可以了嗎?」
衡時又笑了,完全是那種被逗樂的笑。
「我理解了。除了在別人面前,或者由於你身體不適所引起的必要的肢體接觸,我會和你保持距離。」衡時特地將椅子和床邊拉開一段。
「嗯。」
原來避免那種微妙感如此簡單,早知道就不立直男人設了。
……
鄒北期剛體會到放棄直男宣言的好處,卻很快也在這上面吃了苦頭。
譬如他在咖啡廳里被迫和盛晚鐘一起看一本貼滿肌肉男的雜誌。
鄒北期一開始極力拒絕,盛晚鐘輕拍他的肩膀勸說他:「沒事,看看而已不算啥,你家衡時不會因為這個吃醋吧?」
「可能會的。」
「那就別讓他知道,我倆欣賞。」
鄒北期:「……」
鄒北期在此時此刻第一次知道,自己暈肌肉。
「對了,」雜誌翻到最後一頁,盛晚鐘猛然合上雜誌,將它塞進鄒北期手裡,「下午還得去醫院。」
「你生病了?」
「說什麼,我健康得很。我最近跟新聞,就中心醫院天價醫藥費的事,我昨天剛混進去,就有眉目了。有個單親媽媽,她就覺得她孩子的檢查單有問題。」
中心醫院和父親住的市第一醫院離得不遠。「你下午去跟那位單親媽媽了解情況?」
「對,要有什麼事我打電話給你,你就替我找人幫忙,自己就別來了,挺著肚子呢。」
「是這麼危險的事嗎?」
「不好說,誰知道人家有沒有背靠什麼勢力。」盛晚鐘聳聳肩。
「好,隨時打給我。」
聽見鄒北期答應,盛晚鐘背上包就匆匆忙忙地離開咖啡廳,徒留一本猛男雜誌安靜地躺在鄒北期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