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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水抬眼瞧他鼓脹的雙頰,忽然心中鬱氣漸消,方才強行築起的冷硬有融化的趨勢,她遵循心中想法,伸手穿過他的後背,一把將他攬了過來,兩人雙雙往裡縮,雨水堪堪擦過手臂衣衫。
勉勉強強沒淋雨了,喬謹懵愣眨眼,反應過來後腦袋磕在林渡水手臂上,放鬆身體,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
好半晌,喬謹囁嚅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林渡水輕摟著他的肩,聽見他這聲道歉,也說不出冷硬的話來,低低「嗯」了一聲,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果香,從喬謹脖頸散發出來。
是他後頸上貼著的膏貼不知何時浸了雨水,泡得有些翹邊,香味從縫隙了鑽出來。
喬謹後知後覺脖子有點癢,伸手去撓,被林渡水一把抓住,說:「別亂動。」
喬謹不敢動了。
林渡水小心地撥動膏貼邊緣,慢慢撕了下來,鼓脹的腺體漏了出來,香味便是從這裡散發出來。
此刻味道更濃了。
腺體貼一旦受潮貼得不緊實,氣味就很容易鑽出來,尤其對於坤澤,很快就暴露身份,畢竟沒有哪個中庸會有信香。
「腺體貼呢?」林渡水輕聲問道。
「在包里。」
喬謹也聞到了氣味,知道是自己的信香,經過安安的科普,知道在這個世界信香是一種十分私密的氣味,輕易不能暴露在人前,若是遇到心懷不軌之人,怕是遭遇禍害。
但他十分相信林渡水,窸窸窣窣解下行囊,從裡面翻出了腺體貼遞給她。
林渡水見他一臉坦然模樣,暗自嘆了口氣,伸手拿了過來輕輕貼上,信香戛然而止。
林渡水眼尖看到一把匕首,喬謹察覺她視線,主動解釋:「是安安給我的,說用來防身。」
林渡水拿起端詳片刻,又拉開刀鞘,鋒利的匕首閃出銀光。
錚——
匕首收鞘,林渡水拉開他的衣襟,教他如何貼身藏好,又如何在出其不意之時將匕首抽出防身。
喬謹愣愣地學著,不得要領,嘀咕說道:「你又不讓我去北塞,我學這幹嘛?」
林渡水卻答:「帶你去。」
喬謹動作一滯,眸光微閃,抬頭對上林渡水的視線,不敢置信的問:「我能去?」
林渡水點頭,她見喬謹如此固執,怕是在家也會無聊長蘑菇,北塞雖比不上京城,危險常有,但此次她前去的地方乃是北塞玉門關口,此地乃大周與北疆經商貿易之地,守衛深嚴,比其他邊境安全許多。
若只是護住喬謹一人,林渡水自覺還是能做到。
喬謹欣喜若狂,眸中迸出喜色,再三確認後仍得到林渡水一樣的回答,便忍不住腦袋鑽進她肩膀處轉圈研磨,時不時發出笑聲。
見他如此高興,林渡水的唇角也忍不住微翹,隨即又壓了下來,輕拍喬謹後頸,厲聲囑咐道:「此處一定要貼好,任何時候都不能露出來。」
「嗯!」喬謹一口應下。
雨後天晴,喬謹率先從躲雨的地方鑽出來,同樣拉住林渡水的手,目光如星:「天晴了,我們趕緊走吧!」
這話說得急切,生怕林渡水臨時反悔。
......
兩人騎馬而去,沿著地圖標好的路線,在暮色即將降臨時找了間客棧住下,
安置好後,林渡水找掌柜要來紙筆,喬謹此時坐在床上,看見林渡水寫信,便穿鞋下床,來到她旁邊好奇的看著,問:「姐姐,你要給誰寫信?」
林渡水瞟了他一眼,道:「此次你外出瞞著林府上下人,若是發現你不在,怕是要急瘋了,我寫封信告知母親你一切平安。」
喬謹愧疚低頭:「我錯了。」
林渡水將筆塞到他手裡,說道:「既然知錯,家書便由你來親手寫吧!」
喬謹正想說自己不會,又聽到林渡水說道:「正好看看你練字如何。」
都這樣說了,那他還能怎麼辦。
喬謹只能硬著頭皮上陣,仿佛像是脫光了衣服的猴子,撓頭抓耳,最終一整頁紙下來就像交代了犯罪過程般,將他擅自出府的計劃道得一清二楚,後半頁紙又是懺悔道歉。
「寫完了。」喬謹放下筆,眼帘低垂,不敢看她。
「嗯。」林渡水拿起一看,一目十行,偶爾抬眼瞧他,喬謹面對她的視線,羞愧難當,恨不得當場找個洞鑽進去。
最終林渡水提筆,在他信紙後補上後續,交代了喬謹目前與她同在一處,安全無虞,並且打算帶他一同前去北塞。
寫完後,林渡水便將書信折好放入信封,趁著此時天色還不算太晚,趕緊前去小鎮郵驛處投遞,喬謹跟在她身側,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座小鎮,不比京城繁華,但也安居樂業,穩定興盛。
「燙燙燙!」
喬謹和林渡水坐在路邊支起的餛飩攤里,餛飩剛上,湯頭還是滾燙的,冒著騰騰熱氣。
喬謹實在太餓,看見粒大飽滿的鮮肉餛飩,嘴裡直冒口水,來不及吹涼,一顆餛飩囫圇進嘴,在舌尖滾了兩圈,生生咽了下去。
林渡水連忙將放涼的茶水推了過去,道:「你急什麼?」
喬謹喝了口水,唇色發紅,染著水潤潤的,眼巴巴地看著碗回答:「我餓。」
林渡水不由失笑,說道:「吹涼了再吃。」
喬謹只好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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