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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帶走了又如何,沒有他們的信香,這些坤澤如何度過後半生,腹中有子,又如何捱過孕期。
胡施看不過他們的嘴臉,暗地裡吩咐常德加重審訊刑罰,多讓他們吃些苦頭。
來回幾天,這些富商終於老實了下來,逐一交代了拍賣會的經過。
追根溯源,能查到拍賣會最早舉行是在半年前,他們莫名收到請帖前去會場,一開始原本不相信,隨著這帖子來得頻繁,便生了好奇,前去一看,真如帖子中所說可以買下坤澤,帶回家中開枝散葉。
且去得頻繁了,人脈關係被打開,生意接連不斷,益處良多。
「我不知道朱祥天就是這拍賣會背後的主人,我只在拍賣會場偶然間過兩回,以為他也是前來買坤澤......與他相熟後,他偶爾會介紹些生意過來,通過關口之時也會睜隻眼閉隻眼。」
「我家本就做商隊,偶爾會接委託,將所託之物送往指定地方,這生意一年到頭都接不到幾次,自從拍賣會回來,這生意忽然紅火了起來。」
這些商人生意不盡相同,但幾乎囊括北塞所有的生意渠道。
胡施與林渡水聞言,面面相覷,兩人皆是一驚,拍賣會背後之人遠比他們想像中手伸得更長。
常德進帳匯報:「元帥,我們從朱祥天家中搜出了拍賣會的帳目。」
胡施伸手接來,這帳目上的金額巨大,每一筆都記錄得詳細,但最後資金流向不明。
這件事暫且放到一邊,胡施安置好這些坤澤後,這些商人須得出一筆錢去撫慰這些坤澤,如若腹中有胎兒,則安排軍醫看診,這麼個處置法,全憑坤澤與他們家人決定。
傍晚,黃金花換了身衣服過來,剛進門便喊:「喬謹,喬謹你在嗎?」
喬謹此時正在房中,阿依木給他找了件衣服,很有這邊的特色,跨過半肩的羊毛絨披肩將他裹住,下巴埋在毛絨中。
「這邊晚上涼,多穿些才不會受冷。」阿依木低頭為他綁腰帶。
喬謹點點頭,聽見黃金花的喊聲,梗著脖子高聲回答:「在,我在這!」
黃金花聽見聲音,提起裙擺就往裡面跑:「你準備好了沒?」
「快了。」喬謹仰著頭回答,此時阿依木正在為他調整羊毛披肩,毛茸茸的觸感讓他下巴有些癢。
黃金花站在門口瞧他,白色的羊絨披肩襯的喬謹不僅皮膚更加白了,而且看上去年齡更小,他瞥了黃金花一眼,扭頭問阿依木:「胡施將軍和姐姐,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阿依木回答:「準備了。」
北塞的秋天格外蕭瑟,尤其在即將入冬之際,到時白雪皚皚,草原沉睡,因而為了體現對草原的敬畏之情,很早之前就有「牲肉節」一說。
名字簡單粗暴,實際內容只有圍篝火烤肉,俗稱BBQ。
阿依奇宰了好幾頭羊,邀請喬謹等一行人前去過節,又順勢邀請了黃金花一家。
原本喬謹並不想去,這幾日他睡不太好,夢裡看見的都是被他刺胸口那人驚駭的視線,仿佛在問他為什麼要殺人。
喬謹哪裡回答得出來,他只是下意識的行為,將林渡水教他那一套發揮的淋漓盡致,手上第一次沾人血,恐懼是人之常情。
林渡水想起自己當年初上戰場,與她交鋒的人便是敵軍一名小將,敦厚壯實的身軀,虎虎生威的面容獰笑著看她,冷嘲熱諷一番,道大周氣數已盡,竟會派這等身形羸弱的鼠輩前來應戰。
林渡水年輕氣盛,聽了這番話自然是氣不過,手中長槍震得爭鳴,幾次交鋒下來奪下對方人頭。
熱血拋出,大戰一觸即發,林渡水在戰場上廝殺得毫無理智可言,宛如沒有神志的野獸,敵軍或是大周將士的血濺了她滿身,滿地殘肢。
大戰結束當晚,她找了一塊湖泊洗淨身上的血漬,但血腥味縈繞全身,吃不下睡不好,閉眼全都是那些人的面容。
喬謹半夜驚醒,總是要下意識找尋林渡水的身影,見她還睡著,便默不作聲湊過去挨著。
林渡水知他不安,每晚總要抱著,聽到阿依奇的邀請,做主應下,想帶喬謹出去散散心。
黃金花見他發呆,便提高了音量,道:「這次白焦也會過來。」
喬謹回神,想到白焦滿身肌肉塊子,他晃了晃腦袋,心裡想著,是胡施的肌肉比較多,還是白焦的肌肉比較多?
換好衣服,喬謹坐在靠窗的位置和黃金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目光時不時望向大門,黃金花見他心不在焉,笑了笑,調侃道:「你在等林將軍?」
黃金花口中的林將軍自然是林渡水,她歸家後,她爹娘將前因後果詳細說了一遍,若不是有林渡水,只怕她不知道第幾波才被救出來,到時她也同其他坤澤那般被完全標記,身懷六甲。
她慶幸自己是不幸中的萬幸的同時,又十分感激林渡水與喬謹。
「你與林將軍成親多久了?」黃金花閒聊問道。
喬謹收回目光,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道:「兩個月。」
「那你們豈不是新婚?」黃金花驚訝看他,目光移到他肚子上,笑著道,「你們這麼恩愛,想必不久後就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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