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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水疑惑想著,將喬謹拉至一邊,囑咐道:「在這裡站好,別亂跑。」
喬謹點頭,林渡水觀察了一陣,這軟泥十分有粘性,於是命人搜颳了細砂與枯草過來灑進去,又用棍子捅弄兩下,再次推車時,馬車很快出來了。
「還是你有辦法。」周笙笑眯眯道,全然不見幾天前的窘迫。
「不過是一些土方法,道聽途說來的,試試罷了。」林渡水淡淡說道。
馬車成功推上來後,林渡水蹲下身捻了一手指的泥,不像是被人踏過無數遍的,反而更像河水下的淤泥。
「這裡大概率遭遇過水患。」林渡水說出猜測。
周笙聽她這麼一說,也意識到了,眼中有了探究,看來水患一事是真,只是曹壬申能將這件事瞞得這麼嚴實,可不像是一個剛上任一年探花郎能做到的事情。
馬車抬上來後,又繼續一路南下,夜幕時分停在一座小鎮客棧住宿。
吃過晚飯,幾人早早回房休息,喬謹纏著她,雙手繞過她的脖頸,迫不及待想要去親、想要去氣息融合。
林渡水同樣氣息不勻,雙手環抱著懷中的喬謹,唇齒相交,過了一陣,喬謹跪坐在被褥上,眼睛圓圓的泛著紅,細而長的睫毛又黑又密,上面附著著些許水汽,仿佛輕輕一碰就掉。
喬謹嘴唇微微紅腫漲起,眼角往上抬,可憐巴巴地看著林渡水。
「姐姐,還想要。」喬謹呢喃說道。
「不行,多了傷身。」林渡水一本正經回答,用濕潤的毛巾將兩人身上的液體盡數擦去,吞了一顆清心丸,等待急促的心跳緩慢平穩下來。
喬謹有些失望,默默抿唇,無聲表露出他的失望。
沒一會兒林渡水摸了摸被褥,裡面尚有一絲餘溫,便將人裹了進去,道:「別著涼。」
默然看了他一會,不忍見他失望的神色,忽然耳尖有些許發紅,俯身輕言道:「乖,等回京了,我就全給你。」
喬謹眼睛一亮,「說話算話。」
林渡水眼裡露出幾分溫柔:「嗯。」
等林渡水收拾完,兩人窩在一處互相取暖,喬謹蹭著她的脖頸,道:「我明日想騎馬。」
這些天一直坐在馬車裡,三人六目相對,他也不能和林渡水插科打諢,終日只能在上面看了一本又一本的話本,實在無聊,渾身上下都快發霉了。
林渡水答道:「好。」
明日一早出發,林渡水果然與周笙說了要騎馬,後者並未說什麼,微笑點頭。
客棧夥計牽來了黑白兩匹馬,林渡水扶著喬謹上去,又囑咐他裹好身上披肩,莫要著涼。
喬謹「嗯嗯」點頭,呼吸著冷冽的空氣,坐在馬背上視線所及之處憑空高出不少,星亮的眸子環顧這冬天早晨的天。
林渡水也一同上了馬,一行人再次浩浩蕩蕩出發,那客棧夥計目送著,又看了看他們行走方向,嘀咕:「這些爺怎麼越走越偏了,那一塊可沒什麼地方好玩。」
說罷,看到縮在屋檐角落躲避風雪的乞丐,眼中閃過不忍。
很快正式抵達河州地界,等真正來了一看,才發現河州遠比他們想像中的糟糕。
百里綿延的農田灌滿污水,上面漂浮著枯枝敗葉,殘泥堆砌,不遠處那村落密集的農莊被毀得破敗不堪,屋頂牆壁四處漏風漏水。
貧苦的百姓宛如乞丐一般,身上污穢不堪,彎腰到處撿拾雜物,想要將這四面漏風的房屋修修補補,能有地方遮風擋雨。
他們臉上無一例外愁苦異常,面黃肌瘦,行走仿佛行屍走肉。
正看著,車夫忽然「吁」的一聲叫停馬兒,馬車停了下來,林渡水往前看去,一群衣衫襤褸的村民齊齊跪在馬車前乞討。
「老爺,可憐可憐我們,給些吃的吧。」
他們早早便發覺了外來客,一車貨件,又有護衛丫鬟,一看便知是大富人家,當即組了人前來討要些食物。
這群婦孺中不乏孩子,周笙掀了帳子往外瞧了一眼,示意侍衛過去給些吃食打發走,林渡水下馬親自送過去,視線略過幾人,問道:「這裡為何如此荒涼?」
這群人拿了食物,正想走開,聽見林渡水這樣問,深深嘆了口氣,道:「這裡不久前發生了洪水,這些水沖了我們田地,又毀了我們的房屋,沒人處理,就變成了如今模樣。」
林渡水皺了眉頭,「官府不曾派人下來幫助?」
那人搖頭,道:「我不曾見到,聽說有人曾去官府尋求幫助,可那衙役十分兇悍,官府大門都還沒進去就被轟了出來,如今天地毀壞,官府大人反倒催我們交上田稅,可如今我們只有一條命,怎麼交得起。」
說著說著,那人眼淚流了下來。
「看來新上任的河州知縣曹壬申官架大得很,竟然對水患一事知情不報,毫無作為。」周笙聽了全程,點評道。
「當務之急先要救助這裡百姓。」林渡水道。
如若任由這樣下去,只怕這個冬天還沒過完,河州先要死傷大半,等春天來後,沒了田地又沒人去耕種,只怕到時各地糧食難以供應,糧價上漲,到時候不僅僅是河州百姓,只怕各地百姓都有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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