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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神思恍惚,明顯在走神,向來憑心聲就能掌控一切的褚鑠,稍稍有些不適應。
大部分時候,他也能從神情中瞧出對方的心思。
但……
欒哲哲有點奇怪,和以往他見過的人都不太一樣,再加上她又頂著自己的臉,他就更拿不準。
這種完全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覺,讓褚鑠有些煩躁。
他討厭這種感覺。
自從六歲後有了讀心術,他就再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這是比剛剛四肢無力,更讓他難以接受。
眉頭都不自覺蹙起,戾氣更是不受控制攀升。
察覺到身旁人氣場突然變了,欒哲哲心頭有些發緊。
伴君如伴虎,果然是真理。
哪怕這隻虎披了羊皮,骨子裡也都還是一隻猛虎!
這陰晴不定,也太不定了,但轉念一想,他堂堂一國之君落到這般境地,有點脾氣也屬正常
從剛剛短暫的接觸來看,褚鑠也沒有那麼不講道理。
至少他沒像昨日在壽宴上那般突然翻臉,更沒有一見面就要打殺了她,還跟她平心靜氣交談了好多句,他只是心思比較深。
總不能讓褚鑠對『奪』了他皇帝身體的她和顏悅色罷?
可她原本也不想的好麼!
欒哲哲在心裡唏噓一聲,又嘆了聲倒霉,便假裝什麼都沒發現,只扶著人往餐桌走——好心扶他去吃飯,總不能被記恨罷?
等走到餐桌前,身旁人的氣場又緩和了不少。
欒哲哲心道,小暴君自我調節能力還挺強。
打眼掃視一圈,殿內已經在她沒注意的時候清掃乾淨,多來善辦事能力確實強。
不過……
褚鑠剛剛為什麼要在殿內砸東西呢?
剛剛對話中,瞧著也算理智講道理,月彤又那麼忠心妥帖,肯定不會惹他生氣,他總不能是突然發脾氣罷?
算了。
欒哲哲想了一會兒想不明白,打算等會兒私下裡問問月彤。
正盤算著,怎麼順理成章的讓太醫給月彤看診一番,再賞些好吃的……
「皇上!您受傷了?!」
飯菜是多來善親自安排的,傳飯他自然也不會缺席,結果飯菜剛上齊,他正樂呵呵地準備回話,一抬頭就看到皇上皺巴巴的衣襟上居然有血跡。
欒哲哲身上穿的是一件紫灰色常服,不是很顯色,再加上流的血量也不是特別多,不仔細看壓根不明顯,欒哲哲自己並沒有注意到。
但多來善是誰啊,御前第一總管。
向來以貼心妥帖周全著稱。
他一抬頭就發現了皇上身上的異樣。
「太醫,太醫……」
多來善都沒有遲疑,立馬喊太醫進來給皇上醫治。
聽到多來善的呼喊,欒哲哲這才留意到衣襟上的殷紅血跡。
她臉色也變了,下意識轉頭去看褚鑠。
這塊衣襟是剛剛褚鑠抓的,血跡肯定也是他弄的。
他的手傷了?
哦,不,是她的手傷了。
欒哲哲沒管多來善的擔心還有一臉戚戚匆匆進殿的太醫,直接抓住褚鑠兩隻手,掌心朝上,查看。
聽到多來善熟悉的聒噪聲,褚鑠還沒得及反應,手就被抓住,緊接著就是一聲質問。
「手怎麼受傷了?」
白皙小巧的兩隻手,掌心的血痕和指甲印,瞧著格外觸目驚心。
欒哲哲眉頭立時便擰了起來。
傷口這麼深,這是用了多大力氣?
他是跟自己有仇,還是跟她有仇啊?
欒哲哲一時間弄不清楚褚鑠這麼做,是在自我發泄,還是在懲罰兩人互穿的她。
畢竟他現在的身體是她的。
痛覺他感受,可傷口卻是實打實的在她身上。
欒哲哲神情有些複雜,抬眼看了一臉無所謂的褚鑠的一眼:「不疼?」
傷口這麼深,她看著都疼。
褚鑠還真不覺得有多疼,要說全無感覺,那倒也不是,但這種程度的疼痛對他而言,並不值得他分出精神在意。
無視圍過來的太醫和多來善,褚鑠只盯著欒哲哲抓著他兩隻手的手,稍稍有些吃痛,可見她用的力氣不小。
她在擔心他?還是擔心她自己?
褚鑠眼睫輕輕眨了下,搖頭:「不疼。」
這個回答讓欒哲哲徹底無語。
合著,您老人家是覺得這身體不是自個的,就使勁折騰?
就沒想過萬一他們不能互穿回來,要在這個身體裡待一輩子麼?
見褚鑠一臉冷漠,欒哲哲有點摸不清他到底是真的不疼,還是在忍。
看了他片刻,欒哲哲心道,算了,她的身體他不在意,她在意行了吧!
「太醫,」她轉頭對陳院正說道:「給欒貴人看一下。」
原本以為是皇上不小心受了傷,正提心弔膽的陳院正,進來後就見傷的人是欒貴人,陳院正稍稍鬆了一口氣。
皇上可真緊張欒貴人,他還從未見皇上緊張過誰,但聽語氣怎麼……好像有點生氣?
他也不敢多耽擱,更不敢過多揣測,得了吩咐,馬上應聲上前。
欒貴人手上的傷,一看就是自己握拳的時候指尖太用力扣出來的,傷的倒是不重,就是瞧著有些觸目驚心。
他連脈都沒搭,便小心謹慎地回道:「欒貴人只是皮外傷,微臣帶了上好的金瘡藥來,塗了藥包紮一下,過幾日傷口長好便好了,就是這幾日傷口萬萬不可見水,也儘量不要用手,這樣好得更快,傷口恢復得也更好一些,不會留下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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