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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慌得揪住眼前人的衣領,眉頭緊鎖,語氣森然,似乎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
「確實是突發惡疾。聽朝中人說,皇上午膳後在御花園內散步,有皇后和眾侍衛陪同,賞花時,卻忽然口吐鮮血不止,當場昏迷,如今······生死未卜!」
這侍衛也是秦星比較信任的手下,斷然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且如今消息傳得這樣張揚,想必已有九成屬實。
若真是如此·······
秦星示意自己知道了,擺擺手讓對方先退下,他稍作準備便整裝進宮。
「笙兒······」
門一合上,秦星便立刻在林笙面前卸下一切防備,頓時哭喪起一張臉,整個人看上去都無力了許多。
「我好不容易才盼得你回來,為什麼父皇又······」
「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林笙抬手抱了抱他,卻冷靜的分析起來,「方才那人提到,皇上是午膳後出的事,那麼有沒有可能,有人在今日午間的飯菜里下了毒?」
「可父皇每每吃飯之前都有人試毒······」
「那就先盤問試毒的人,看他是被收買了,還是掉包了。」
林笙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還有一種可能,皇上也許根本就沒事,這只是一個假消息。」
「可,為什麼要放這種假消息?」
「所以說,我讓你要關注朝中動向,別只顧著緬懷我。」林笙無奈的扶額,「我都這麼久不在這裡了,又怎能清楚如今朝中有沒有內奸,有沒有亂黨呢?秦星,這話我先說與你,你暫時不要對其他人講起。」
林笙壓低了聲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若論曾經的形式,我認為四皇子,也就是繼後嫡出的兒子,對皇位最為覬覦。他和繼後心術不正,恐怕早有反叛之心。這幾年你又銷聲匿跡,格外安靜,他們或許認為少了一大隱患,此時準備動手也不一定。或許皇上比我們任何人都能夠察覺這一點,所以這只是一齣戲,就是為了試探出真正的反叛者。畢竟,一旦聖上病危,各方勢力最容易伺機而動,朝廷形式也能夠清晰顯現。」
「你也說了,這幾年格外安靜,事出反常必有妖,也差不多到有動靜的時候了。秦星,在這段時間,你尤其要謹慎,也許能幫助皇上的,現在就只有你了。」
這些都是林笙結合原著現想出來的,畢竟這段情節似乎在原著里沒有出現過,他也不確定是否百分之百正確,但一定比這裡的人看的更清楚。
他覺得,自己也許真的能在這裡謀個軍師一職也不一定。
而秦星也是被他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雖然不明白林笙怎麼能想的這麼多,卻又覺得格外有道理,完全可以說的通。
他當然希望是後者。這幾年,他對父皇早已沒什麼恨意,雖然也不至於多親近,但最起碼不像仇人一樣相見眼紅。
更何況,比起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怎麼說他也是和親爹的關係更好一些,他的那些兄弟,一個個都有些讓人瞧不上的地方,秦星平日裡與他們的往來一直不多。
「今日-你去,只做沒聽過我方才說的那些話,就和其他人一樣該哭哭該悲傷悲傷,注意觀察一下各人的反應,尤其是繼後和四皇子,當然,也不排除其他人。你就盡你所能的觀察,相信必會有端倪顯現。」
秦星點頭,對他的話並無半點懷疑。
這種事不同尋常,耽擱不得,若是去的慢了,也難免被別有用心的人用來做文章。
因此林笙催促著秦星快些動身,自然,以他現在的這幅樣子,是無法陪同他一起前去的。
秦星回身抱住了他,林笙的臉埋在對方的胸口,但沒有喘不過氣。
這次秦星的動作很輕,這一份擁抱承載了太多,就好像他知道,自己這一去,回來,大概率便是見不到他了。
林笙也猜到男人心中所想,所以輕輕回抱住對方,語氣也放的輕柔,「這已經不是生離死別了,不是嗎?快去吧,記住我的話。」
「笙兒,若你一定要走,記得給我留下一個信物,好讓我知道,這不僅是一場夢,一場一旦醒來,就再也無法繼續的夢·······讓我,對你還有點念想吧,好嗎?」
秦星的語氣近乎於卑微。在林笙的印象中,男人一直是意氣風發狂雋傲人的,像這般卑微到近乎祈求的態度,屬實難見,也因此更令人心酸。
所以林笙輕輕回抱住他,安慰的拍了拍,語氣也不自覺放輕放緩,像哄孩子似的勸著,「好,我答應你·····快去吧,我只擔心在這個關鍵時刻,會有人從你身上做文章,要是再趁亂把罪名嫁禍給你······總之你千萬小心,莫要被不懷好心的人鑽了空子。」
這種熟悉的叮囑讓秦星抱著他的手越發的收緊,似是格外貪戀這種被人關心和記掛著的感覺。
越是這樣,反倒讓他更捨不得放他走。
「秦星,快去吧。」
林笙再三催促著,他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不一定,但秦星一定是會在這裡繼續生活的,他不想讓他因為自己受到影響。
「那你留在這裡,不要亂跑。如果······我回來的時候你還在,我會很高興。」
他明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還是忍不住說。
林笙沒有回答,只是一再催促他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