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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被困住了?」
「是的。」克勞迪亞也感到驚訝,「除了那隻鬼,我已經很久沒有碰到如此強勁的對手了。」
他口中的「那隻鬼」,指的自然是沈暝初。
林笙的神色更加凝重,連克勞迪亞都這麼說了,那基本上就沒有什麼需要懷疑的餘地了。
「你知道沈暝初去哪了嗎?」
「不知。我們很早便分道揚鑣了。沒有你,我沒有和他待在一起的必要。」
林笙一時語塞,只能露出一個尷尬的笑來。
他們之所以還能這樣閒聊,是因為克勞迪亞沒有聽林笙的話,他繼續透支著自己的體力,他溫和的陪在林笙身邊,給予他最安全的環境,卻壓根沒有顧及自己在體力耗盡之後會變得如何。
林笙不忍,他從來不想占誰的便宜。
「克勞迪亞,你要不要,吸我的血?」
他主動把雪白的脖頸遞過去,又細又長,確實能夠令人「食慾大振」。
還沒等克勞迪亞回答,葉錦城就已經在旁邊咳嗽了兩聲。
林笙和克勞迪亞一直保持著安全距離,所以葉錦城才沒有多說,給足他私人空間,但這不意味著林笙做什麼他都不發表意見。
林笙看向他,央央的解釋,「錦城哥哥,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了,總歸今天我的血是要放出去,為什麼不讓它發揮最大的功效呢?克勞迪亞是血族,只要有了我的血液供養,他的能力會迅速提升的。」
「聞所未聞,這種行為,很荒唐。」
克勞迪亞原本沒有打算從林笙身上汲取血液的,第一次見面,是他過於激動了,但每次血契發作,對於血奴來說都是相當痛苦的過程,在理智的情況下,克勞迪亞絕不會想要帶給林笙這種痛苦。
但,葉錦城的話卻刺激了他。
這個人,大概也不想看到林笙被別的男人觸碰,可他又是以什麼身份?林笙的現男友?
若是如此,那還真夠礙眼的。
克勞迪亞承認,葉錦城至少比沈暝初講一點道理,但這並不能構成他把林笙拱手讓人的條件。
「葉先生,在你這樣的普通人看來荒唐的行為,在我們之間卻是羈絆的象徵。」克勞迪亞微笑著說,「我與林笙,有著血液的聯繫。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這種聯繫都不會斷開,我想這個事實,你還是接受比較好。」
葉錦城微微眯起眼,眸中閃現出寒涼的光,那是男人生氣的訊號。
「克勞迪亞,那是過去的事了。」林笙可知道現在自己應該討好誰,他趕緊撇清關係,「若不是不得已,我們之間,本不該再使用血契的力量。」
「笙笙,你知道,我一直在為曾經傷害過你而感到後悔。」克勞迪亞對他伸出手,目光深情繾綣,赤紅的眼眸中全是林笙,「如今,我只想用盡一切辦法彌補你,取得你的原諒。」若是為你耗盡最後的力量,我也會因此感到滿足。」
好一招以退為進!
葉錦城對於這種虛浮的話術嗤之以鼻,但一貫的優雅只是讓男人的眉頭緊皺。
林笙也不是不明白克勞迪亞的意思,只是,對於克勞迪亞來說,說得出便做得出。
「克勞迪亞,我從沒想過要讓你消失,所以,我要你保留好你最後的力量。」林笙握住克勞迪亞的手,走到吸血鬼的面前,再次露出那極富誘惑力的「美味佳肴」。
「用血契吧,這是我的希望。」
沒有幾個男人能在美味送上門的時候還把持住自己的理性,但葉錦城可不是死人,要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人被第三者染指,這與直接侮辱他沒有兩樣。
他對林笙的占有欲,更是不可能允許這種出格狀況的發生。
「笙笙,你是不是把克勞迪亞先生想的太弱了?」葉錦城面無表情的揚起唇角,走到與林笙並排的位置,不著聲色的把人往後拉了拉。
「克勞迪亞先生既然是來救人的,現在卻讓被救者為自己做出犧牲,這難道不是十分荒唐的發展?或者,換句話說,在克勞迪亞先生出現之前,你還不需要在身上製造傷口,克勞迪亞先生一出現,反倒增添了你的痛苦,這也是很荒唐的事。」
若論口才,葉錦城當之無愧是林笙的眾多男友中最優秀的一位。他一張嘴的輸出,便把自身的武力值和智慧值又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他這麼說,像克勞迪亞這樣要面子的人,肯定就會處於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若是他執意要吸林笙的血,便會顯得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是他只靠自己的力量堅持,很快便會有一個窮盡的時間,還會對他自身造成極大的傷害。
葉錦城僅僅是與克勞迪亞相處了這麼點時間,便把對方的性格摸了六分,不愧是成功的商人,看人的敏感度實在是高。
這也就是克勞迪亞,要是換了那起沒臉沒皮的來,葉錦城這招激將法也就不管用了。
剛想著「那起沒臉沒皮的」,頭頂的天空便又發生了變化。那一片炫目的紅色驟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愁雲慘澹陰風淒淒,陰雲密密地壓著,鐵塊般的烏雲,同山峽連在一起,像鐵籠一樣把整片山圍困住,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像種無聲的催促。
克勞迪亞的牙齒最終沒能落在林笙的脖子上,不是因為葉錦城不同意,而是因為沈暝初鬼魅一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林笙的背後,用手指掐住了林笙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