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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忽然在她身邊炸開了一聲驚呼。
「救我,救救我。」
她最是害怕寒冷,她不要死在這樣的地方,她要在風和日麗的下午,死在溫和的屋子裡,最後被天葬,靈魂通向天際。
駭巴安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朝著天明的日光伸出手,想要暖和暖和。
然後,在她視線的上方出現了一張傾國傾城的關切面容。
那張面容遮擋住了她的日光,令她又陷入了了深不見底的冰冷的草地上。
那藥一點兒作用也沒有,她如今確定了。
這般的可笑,只可笑她還以為上天在眷顧她。
「富察袞代。」
駭巴安幾乎是用恨毒了的語氣說道。
這也是她在這人世間最後一句話。
她那雙眼眸瞪圓了狠毒的瞪著袞代,就這麼死在了冰冷的水草地上。
袞代是最靠近她的一個人,她看著女子的模樣便知道死於心肌梗塞。
她倒是並不在意駭巴安的態度,只是不曾想她竟是死的這樣快。
此刻,她緩緩地起身,說道:「告知一下她的家人,來處理一下喪葬吧。」
「是!」
不到一會兒,駭巴安的哥哥便來了,威准家的人竟是沒有來一個人。
袞代微微愣了愣,便轉身離開了。
未經他人苦,不勸他人善。
或許在威准家,她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吧。
「格格仁慈,我定是會好好的安葬她的。」
駭巴安的阿瑪早在駭巴安做出爬床這件事情之後就將她逐出家門。
他的哥哥更是因為她的緣故,受了不少人的奚落和侮辱。
就是自己的女兒,竟然也是被人罵□□。
他早就厭惡了自己的妹妹。
他將妹妹的屍體抱出來,徑直的走到了人群的死角處,將她隨意的扔在了一處陰冷的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這樣的人,活該死後遭受各種折磨。
眾人歡呼了一刻鐘左右,便又啟程朝著莽思寨走去。
怕是明軍卷土歸來,此刻應該回寨子布置防禦才是。
……
直到回了莽思寨袞代也未來得及和努爾哈赤碰面。
她帶著侍女們給受傷的士兵們看傷,直到深夜,她才滿是疲倦的回了院子裡,她頭昏腦脹,甚至來不及的沐浴便趴在了榻上昏睡了過去。
佐佐幾人也是睏倦不已,她本想去喚熱水,但剛坐在一旁的小榻上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深夜,一個身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屋子裡的情況,他便端了一盆熱水進來。
盆邊還搭著乾淨的帕子。
床榻上的女子睡姿竟是和她素來冷淡端雅的模樣不同,她趴在床榻上,右腿彎曲,腳背蹬在左腿上。
左腿倒是打直,甚至有些刻意的側著。
努爾哈赤的手一頓,他放下水盆。
蹲下身子,目光落在了那令血色沁濕的褲腿。
這傷口明顯有些不對勁,努爾哈赤卻蹲在原地猶如一尊雕塑一般沒有動。
這間屋子他其實來了很多次。
聽說,袞代的屋子裡是莽色督珠子乎親手裝置的。
春日裡,淡青色的帷帳層層疊疊,在床榻內的牆壁上畫著吉祥的圖案。
屋子裡的爐子燒的通紅,掛在門口的火把在微風吹拂下輕輕的搖晃,兩人的倒影在牆上隨風晃動著。
他一直保持著方才的模樣,就那麼蹲跪著。
屋子裡的幾道呼吸都輕輕的,不聞一點兒的響動。
女子側著臉睡著,那張白嫩的面容帶著酣眠的紅暈,髮絲有些凌亂,幾縷黏在眉梢,落在帶著幾分緋紅的眼角處。
男人的喉結輕輕的滑動,他的眼眸直直的落在她的面容上,許是深夜無人,這昏暗的火光令屋子裡格外的靜謐。
男人的視線是這樣的放肆,他的神情帶著毫不遮掩的深情。
直到女子似乎是有些疼一般,左腿輕輕的抽了抽,眉頭輕輕的蹙了蹙,卻沒有醒來。
男人的身影終於是動了動,他起身,走到了放著的藥箱處,打開。
「她定是疼。」
男人喃喃自語的說道。
他的神色原本是擰著著的,帶著些猶豫,可在拿起那消毒和乾淨的白布時,神情也變得自然了起來。
他轉過身,復走到了方才的位置蹲下了身子。
接著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衣裙裙擺緩緩地掀開了一點兒,露出了淡粉色的褲腿。
火光輕輕的搖晃,卻比不得男人那通紅的耳尖。
可是他的手卻沒有絲毫的停滯,輕輕的掀起褲腿,裡面的綾襪因為傷口包紮的緣故,全部堆在腳踝下。
那傷口傷在了腳踝之上一個指節的寬度,用布包裹著。
白布幾乎被血色染紅,有些甚至沾粘到了白皙細嫩的腿杆上。
她本就白嫩,終年不見光的腳踝更是白的晃眼,此刻沾染了猩紅色的血,竟是多了幾分觸目驚心的魅惑。
努爾哈赤的手頓了頓,他轉過了身,又去洗了個手,這才回來小心翼翼的解開她腳踝處的綁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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