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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愣神,緩緩地起身。
「主子?」
佐佐在一處的小隔間裡聽到了動靜,她在門口看了一眼主子坐了起來,又利索的轉過身,將籠著炭火熏著的大氅抱起來,走到主子的身邊,將大氅披在她纖細的背脊上。
此刻馬匹的聲音越發的近了,接著便停下。
佐佐也順著瞧了一眼,隨後略帶著詫異的聲音說道:「竟是姑爺!」
「可他為何渾身的血?!」
袞代並未回首,她沉默的穿上了鞋子,然後竟是又撲回了床榻上,眯著眼睛似乎是又昏睡了過去似的。
佐佐猶豫了一瞬,並未將主子剛穿好的鞋子褪下。
而是將大氅攏了攏,蓋住了她瘦弱了幾分的身子。
男人幾步便邁近了,恰逢阿海剛和阿督齊換崗,兩人瞧見了他,走上前略微的寒暄幾句。
隨後努爾哈赤隨著阿海走進了屋內。
袞代聽著兩人的步伐,那一陣一陣的,就像是踩在了她的心跳上一般。
慢慢的,那劇烈襲來的睏倦感將她籠罩住。
睡夢就像是一汪壓抑的黑水,強行的將她吸入了進去。
「怎得睡得這般扭曲?」
阿海壓著聲音低低得問道。
佐佐解釋了兩句,那老老實實立在原地得男人背著此處,並未朝著這邊瞧過來。
「脫了休息便是。」
說著他命佐佐將她鞋子又脫了,自己又去拿了一個屏風過來,將袞代和他們幾人隔開來。
如此來,阿海和努爾哈赤得聲音就像是被籠上一層濃霧一般,令袞代睡得更深了。
屋子裡慢慢的亮堂了起來,努爾哈赤先去阿海得屋子裡沐浴了一番,又換上了一套乾淨得衣衫,這才又朝著莽色督珠乎的院子走去。
阿古巴顏剛巡邏回來,面容上帶著夜色的冰涼,他也正想去看看阿瑪和妹妹,於是兩人便同行。
當初年少的男子,如今早已成長成了高大的男子,他微微側容瞧著面目深邃,神色溫和的男子,開口說道:「方才巡邏的時候,又在邊界巡邏的侍衛說在三十公里開外的一處山坡上,竟是出現了幾百具的白骨,還掛著新鮮的血肉,怕是昨夜死的。」
周圍侍女們忙碌了起來,這便是顯示莽色督珠乎醒來了。
但阿古巴顏並未著急,只是沉默的瞧著男人。
暖秋的日光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籠罩,似乎是顯得有些溫和,絲毫瞧不出昨夜的血腥。
「是,我昨夜趕路的時候,遇到了納林布祿,他企圖以車論戰將我拖死哦,最後以我用手抵擋住了他的彎刀,令他原路返回。」
說著,他展示出了自己左手被布裹著的手心。
「嘖。」
阿古巴顏幾乎可以想像當初的戰況和納林布祿的敗落是如何的慘烈。
「做的好!」
葉赫那拉氏最近對著富察氏多有挑釁,他早就壓了一肚子的火。
他不由得伸手拍了拍身邊男子的肩膀,又說道:「你先進去,我吩咐人將那些骨頭都埋了。」
「謝謝大哥。」
阿古巴顏並未回首,只是隨手的揚了揚。
努爾哈赤剛踏進屋內,就瞧見了此刻正坐在凳子上,手邊放著打開的藥箱的女子。
此刻,溫和的日光落在她的面容上,令她的肌膚就像是漢族玉瓷一般的剔透光亮。
她瘦了不少,少幾分當初見面時的紅潤,多了許多柔弱感。
草原的神女此刻竟是易碎的就像是他曾經日日夜夜做的夢一般。
「你怎的醒了?」
努爾哈赤腳步一頓,隨後快速的邁步走到她的面前,語氣輕緩的問道。
第38章
屋子裡許多人都在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除了輕微的腳步聲和器物碰撞的聲音, 便就是努爾哈赤輕聲的話語。
袞代確實沒睡夠覺,但是她習慣了每日五六個時辰的睡眠。
方才給阿瑪用藥的時候,二哥告訴她今晨的時候努爾哈赤便趕來了。
阿瑪此刻幾乎是不能說話了, 他那幾乎被眼皮遮擋完全的眼眸看了一眼他。
阿海笑著說道:「就是渾身都是血,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為了見咱們的小妹, 歷經了千難萬險一般。」
說著,他頓了頓,看了一眼袞代, 說道:「也不知道他遇到了誰,左手似乎傷的最重。」
莽色督珠乎輕輕的點了點頭,由著自己的兒子將自己扶起來, 接著,他自己雙腳落地, 一步一步的起身,走到了女兒特意製作的可以推動的椅子上。
現在他每天都要在太陽出來後, 到外面去逛一圈兒。
袞代原本也是打算跟上的,卻被莽色督珠乎制止了, 他用手指了指藥箱, 看了一眼門外越來越近的男子。
「........」
「好, 我給他看就是了。」
袞代無奈的嘆了口氣, 蹲下身子, 和阿瑪那幾乎渾濁的看不出內容的眼眸對上,輕輕的笑了笑, 說道:「可不許吹風!」
老者那短時間內幾乎脫光了所有脂肪, 只留下充滿了褶皺的面容輕輕的浮現了幾分笑意。
「走了。」
阿海推著椅子慢慢的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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