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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先是一愣,隨後露出狂喜來,那長滿了皺紋的眼眶慢慢的濕潤,瞧著袞代就像是瞧見了什麼天神一般,嘴裡不斷的重複道:「我的兒子有救了,謝謝你,謝謝你。」
袞代倒是不多耽擱,對著那婦人安撫一般的笑了笑,直接就朝著床塌上的男人走去。
「傷了幾天了?」
她問道。
那婦人哆哆嗦嗦的,嘴巴里淨是說不好話了。
而此刻身後傳來一個男人剛硬的聲音。
「四天了。」
佟佳·哈哈納扎青轉過身對著男人喚道:「阿瑪。」
忽然,她身子頓了頓,在這半昏暗的光暈里,顯得是那樣的明顯。
但那少年的目光卻是沒有落在她身上哪怕是一點兒,而是直直的看著那背對著他的少女。
她一愣,隨後那有些羞澀的心思收了個乾乾淨淨。
富察袞代絲毫不知身後兩人各自的小心思,她伸手摸了摸那床塌上男人的額角,又轉過了他的臉。
那張滾燙的臉上漲紅,眼眸緊緊閉著,嘴裡發出無意識的咳嗽。
「感染了,佐佐把藥箱打開。」
「窗簾撩開些,我瞧不清楚。」
那驟然泄入的日光瞬間將她的面容籠罩,甚至能瞧得清那纖長卷翹的睫毛和猶如琉璃珠一般的瞳。
少女出身尊貴,容貌旖麗,仿若天邊的明月,山澗的清泉,可此刻她利索的挽起衣袖,絲毫不避諱那就算是上場殺敵的男人也難以直視的傷口。
努爾哈赤自年末見過了少女一面之後就竭力的避免和她再一次的見面。
可過了這般久,她就這麼驟然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第14章
一時間他竟是詫異的忘記去掩飾自己的心緒,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少女。
看著她的雙手染滿了鮮血,最長的手指捏著冰冷的泛著銀色光亮的工具。
從他的視線瞧去,那微微垂下的眼睫就像是夏日裡在花蕊上停留的蝴蝶。
撲扇扇的,停留在他的心尖上。
甚至那額角間淡淡的浮起一點點的薄汗,一旁佐佐將其擦去時,少年控制住不住的手指輕輕的縮一縮。
幸得幾人並非都在關注他,佟佳·哈哈納扎青和其母親都去廚下燒滾燙的熱水,其父親則去準備將那藥材拿出去晾曬。
按道理來說,他也該去幫忙的。
他和佟佳氏,是前面父親聽說自己能掙錢了,說是也該成婚,古勒城裡的佟佳·哈哈納扎青很是明艷賢惠。
努爾哈赤冷聲拒絕,其父卻又說清薩卡戰場上受了重傷,理當送些藥草去看望一下才好。
清薩卡他自幼認識,於是便帶著自己倒賣的一些藥材便來了。
方才他和其父親交談了會兒,男人絲毫不掩飾對他的喜歡,但努爾哈赤卻心中總覺得不甘。
不是他覺得佟佳·哈哈納扎青不好,又或是旁的,只是因為她是富察袞代。
直到女子微微側身,將那沾滿了血水的銀色器具放在佐佐手中的托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不妥。
他悄然的走出屋子,站在屋門口,遠遠的便瞧見了著遠處那朝著此處快步走來的阿海。
現如今,女真族中最為強勢和出彩的便是阿古巴顏。
而阿古巴顏的左膀右臂都是他的兄弟,更是有力的鞏固。
阿海來到門口,瞧見了努爾哈赤,那雙漂亮的眼眸一亮。
少年身姿高大,肩膀寬正,雖然看著沒有一般的草原角李戰士雄壯,但那露出的手臂上微微凸起的青筋卻分明展示著他的勇猛。
當初也曾聽大哥說過一嘴,愛新覺羅家的小子頗是有些能幹,就是那素來不在意男子的小妹都多有側目。
後來又聽說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他牽著一匹馬跑遍了整個草原族群,採集山貨和漢人以物易物,甚至最近這段時間,已經有了一點點的規模。
現如今一見面,果真是少年英才。
不說那武架子一般的身體,就是那雙如炬一般的眼眸,渾身的氣度就展示著他非同小可。
少年上前給他見禮。
阿海幾步上前,那張落腮鬍的臉嘴角咧開,就像是一隻油光水滑的大狼狗一般。
「嘿,努爾哈赤,不必客氣,怎麼?現在你已經來佟佳氏提親了?」
「…………」
努爾哈赤一愣,隨後搖了搖頭,說道:「並非如此,我是來看清薩卡的。」
阿海瞧著他還以為是少年羞澀呢,在古勒城誰不知道老佟佳·塔木巴晏早早的就看中了他?
他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往屋內望了一眼。
「袞代可是在裡面?」
努爾哈赤順著他的視線微微側目,在哪半開的窗口裡,瞧見了少女的一抹側影。
「是的,格格在裡面。」
「唔…」
男人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囈語,那充滿了男性魅力的劍眉帶著幾分不耐煩的挑了挑。
努爾哈赤眉間動了動,阿海自然而然的把住了他的肩膀,又對著少年感嘆一般的說道:「你說,像我阿妹這樣的女子,嫁的男兒就應當是天下最為有膽略有武功的男子。」
「…………」
阿海似乎也只是這麼感慨一句,轉身便掀開了氈毯朝著屋內走去。
「二哥。」
少女的聲音如常,但努爾哈赤就是聽出了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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