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在草原上,冬日裡缺水,也缺洗衣的皂角,有些族人一件袍子一個冬季都不會洗,特別是一些半大的少年郎,性子肆意,有發泄不完的精力,有時家裡半個頂樑柱,看著最是潦草。
但這個少年此刻在地上滾了一圈兒,再乾淨也變得渾身是土了。
少年抱著懷裡的小子起身,先是下意識的上上下下的將懷裡的小子看了看,覺得沒事兒了,這才拉著他轉杯朝著馬匹上的女子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
她不欲多耽擱,也不願多責怪他們,反而是瞧著少年問了句:「沒受傷吧?」
那少年一愣,接著下意識的抬頭。
袞兒一眼便瞧見了少年那張過於俊朗的面容。
以及少年那雙沉穩而清亮的眼眸。
她心中微微一頓,此刻也清晰的瞧見了少年那雙眼眸瞧見自己時瞬間綻開的驚艷。
許是少年的神色過於的直白,身後的侍衛警惕的上前,就要使手中武器揮開少年兩人。
袞兒揮手止住身後侍衛,對著兄弟兩人說道:「若是有事,請來莽思寨尋富察袞代。」
話說完,便是不顧兩位年少,勒住了馬韁,奔馳而去。
袞代不喜鋪張,身邊的一小隊人馬不過十幾人,不到一會兒便消失在眼前。
只留下立在原地的兄弟三人。
穆爾哈齊幾步上前,說道:「哥哥,可有受傷?」
舒爾哈齊掙開哥哥的手臂,看著神色鄭然的哥哥。
「?」
努爾哈赤不管兩個弟弟的神色,他的目光熾熱的遠遠看著奔馳而去的身影。
富察袞代啊。
這可不就是草原上最溫柔最漂亮的女人嗎?!!
「哥哥?」
舒爾哈齊略有些茫然地喚道。
「走吧。」
此刻已經瞧不見少女的背影,努爾哈赤收回了神情。
「.......」
袞代一路順暢,倒是在午後便回了寨子。
威准和堂弟們見面之後很是高興了一番。
反倒是威準的母親瞧見三人就像是瞧見了什麼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一般翻了個白眼兒,便準備收拾收拾行囊,驅趕著牛羊馬匹便準備回家了。
努爾哈赤瞧見堂哥神色尷尬,忽地開口說道:「堂哥,這次您叫我們兄弟過來,到底是所為何事?」
威准本是因為瞧著冬日裡,幾個堂弟生活的艱難,在自己處住幾日,改善改善伙食,後來恰逢和袞代說了弟弟們要來的話,說是一起玩兒。
可現如今母親前來硬是要牽走馬匹牛羊的,袞代對自己也是避而不見。
他心中頗是有些無力,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母親和自己心愛女子之間的衝突。
「不過是來玩玩兒罷了,哪裡有什麼事情?」
門口路過的母親瞧見了幾兄弟,聲音不冷不熱的說道:「幾位少爺,可別閒談了,現如今都是旁人瞧著我數牛羊,你們幾個也得來幫幫幫我才是。」
威准臉色一頓,倒是有些掩飾不住的尷尬。
努爾哈赤三兄弟眼神空中交會,隨後跟著威准出門數羊頭。
幸得當夜傍晚時,因著威準的幾個堂弟前來,莽色督珠乎請了各位吃宴席。
袞代自然坐在其間。
不然他都以為自己在離開前都見不到袞代了的。
她白日裡奔波一場,下午時似乎是便神色有些疲累。
在餘暉下,一張略帶疲倦的面容顯得有些憔悴。
威準的母親坐在首席,神色有些不好。
以往的時候,莽色督珠乎倒是沒怎麼在意過這位女子。
當初看上威准不過是因為其家世和自己相當,威準的父親也算是好漢。
但昨日到今日的這一遭,倒是不清楚這婚事的好壞了。
他端起一碗酒,對著神色並不好看的女子說道:「雖說兩個孩子都已有了婚約,但我們坐在一處吃飯倒還是第一次。」
婦人穿著一身褐色的袍子,髮髻上並無多餘的首飾,那張有些泛黃的面容鼻翼兩旁耷拉著。
她聞言,扯著自己的皮肉笑了笑,說道:「吃飯倒是第一次,但這次來也算是見識到了袞代的脾性。」
威准神色驟變,聲音壓低了,帶著幾分不滿的喚道:「額娘!」
目光無措的看了眼坐在莽色督珠乎身邊少女的身上。
袞代倒是沒注意他,而是目光詫異的看著坐在他下首的少年身上。
竟是努爾哈赤!!!
先前中午的時候,她就覺得少年目光清亮如天空中翱翔著的雄鷹。
此刻知曉他身份之後,更是好奇的不行。
十幾歲的少年,但肩背已經有了成年人的雄壯。
甚至眉宇間帶著比威准這個堂兄更為肅穆的凌然。
少年似乎是察覺到了女子的目光,神色頓時顯得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那雙本來清亮的眼眸此刻竟是不敢多看,那被日光曬成了小麥色的臉頰竟是帶了一點點的紅暈。
袞兒:「???」
莽色督珠乎:「........」
袞代默然的收回了眼眸,瞧著一旁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女子應將全身的心李都放在家裡的話。
忽地,屋外的氈簾被人撩起,阿古巴顏高大的身姿幾乎將整個門口遮擋住。
「阿瑪。」
眾人皆起身,給阿巴古顏請安。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