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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一盆的血水抬出去,女子嘶啞的喊叫,和屋外的寂靜聲。
四哥和大福晉,兩情相悅,當初是整個莽思寨最羨慕的一對。
都說他們是草原上南飛的大雁一般。
可當四哥去一次打獵帶回了一個受傷的姑娘後,全都變了。
以往的一切都像是鏡花水月一般,瞬間支離破碎。
嫂嫂也曾鬧過,哭過,甚至那女子莫名沒了孩子之後,四哥也怪罪於她,一巴掌打碎了所有的眷念。
至此嫂嫂強勢的守住家產,兩人的關係落至冰點,甚至有人謠傳嫂嫂和侍衛產生了感情。
兩人數次吵鬧,甚至驚動了阿瑪。
直到四哥被阿瑪大罵一頓,才消停了。
但袞代卻是知曉的,那個時候那個女子有一次有了身孕。
但為何嫂嫂竟又是懷孕了?
甚至她都不知道?
看著嫂嫂這副模樣,若是她能安泰,怕是和四哥過不下去了。
她踏著旭日而來,直到夕陽落下時,才出了門。
孩子沒能保住。
袞代原本不準備給嫂嫂看的,但她硬是挺著,伸過手將已經成型了的小姑娘抱在懷裡,輕輕的唱著誦往生的經。
忽然,原本寂靜的屋外,傳來了小孩子的哭泣和男人驚慌失措的聲音。
「哈宜乎,哈宜乎!」
「小妹,小妹,怎麼樣了?!」
沒人回答他,直到女子唱完,她親了親孩子皺巴巴的額頭,低聲說道:「袞代,嫂嫂謝謝你。」
接著將孩子遞出去,說道:「給他看看吧。」
當初那個女子的孩子死的時候,袞代也來看過,這一個孩子也是她遞給四哥的。
這一次,男人竟是雙手顫抖,差點兒沒能抱住沒有多重的孩子。
袞代懶得看他,只是目光看向了另一個氈房內,牽著一個小男孩兒走出來的女人。
她極為不喜這個女人,卻也知道若是四哥不上鉤,又哪裡有這些事情?
她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轉過身便進了帶著血腥味的氈房。
仔細地看過了傷口,餵了女子喝了藥,瞧著她安穩的睡了過去,她才走出門。
「回信,告訴二哥大哥,我在四哥這裡耽擱幾日,等著嫂嫂大安了,我再離開。」
佐佐點了點頭,便去吩咐人回信去了。
袞代看了眼遠處終年不化的雪山,這才去了四哥的氈房。
「坐,小妹。」
男人頹喪的坐在榻子上。
「你做出這副模樣來,是要給誰看?」
袞代冷聲響起。
昵勒哈抬頭,伸手搓了搓臉,看著一臉失望的妹妹,張了張嘴,最後只是嘆息的說道:「小妹,你不懂,你沒有成婚,你還不懂。」
「我是不懂,什麼樣子的成婚令我哥哥看不清女人骯髒的手段,守不住自己已經成型的孩子。」
男人臉色驟變,袞代卻懶得聽他說話,直接說道:「嫂嫂家世不凡,性子剛烈,這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在和嫂嫂成婚之前更應該清楚。」
「怎麼,現在受不了了?」
「四哥,你會後悔的。」
話說完,袞代便將四哥趕出了氈房,自己裹著被褥休息了。
哈宜乎身子倒是還好,五天之後便脫離了危險,七八天的時候已經可以下床了。
她許是很久沒有和別人說話了,她經常和袞代聊過去。
「當初啊,你四哥聽到我想要螢火蟲燈籠,一個人大半夜的跑出去攏了一大籠回來。」
「還有,剛準備成婚的前一年,他總是出去打獵,我成婚的冠羽可全是你四哥打獵來的草原上最好看的羽毛。」
「第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他緊張的都哭了。」
「都說不讓我生了,可我偏不,非要生,甚至一下子就懷了雙胞胎。」
「我還記得,都說不詳,要我打了去,就是你四哥也是第一次對著我發了火。」
說著,面容依舊帶著幾分憔悴的女子轉過頭,對著袞代輕輕的笑了笑,說道:「都是你,和你分明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你硬是護著我,勸說了阿瑪,也勸說了你的四哥,甚至專門回了一趟我的娘家。」
「袞代,我這一輩子最感謝你了,你救了我很多次。」
她隻字不提那個女人,隻字不提未來。
袞代知道,四哥和她就像是那個忽然離開的孩子一樣,沒有了未來。
第60章
那是一個清晨, 哈宜乎終於是肯見昵勒哈了。
她沒有吵鬧,也沒有失控,只是讓昵勒哈坐了, 說著孩子, 說著這些年的家產。
男人當即慌了神, 他看著女子這副冷淡的模樣,卻沒有像是往常一般,露出發怒的模樣來。
袞代瞧著他, 那神情是那樣的慌張,害怕。
「哈宜乎,孩子, 我們以後還會有的。」
在聽到她說是家產一分為三,她只要三分之一的時候, 男人終於是克制不住自己,他伸手拉住了女子的手, 低聲的說道。
哈宜乎並未掙開,她的眼神是和煦的, 但眼角都帶著漫不經心的冷漠。
她終於是說了兩人的感情, 但說話的語氣卻比說錢財時更為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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