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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糊了,你鼻子壞了吧。」
逮著機會就不會讓你好過,蘇禾自己先舀了一碗沒糊的,剩餘的用小火給她巴了鍋。
「蘇禾啊蘇禾,你再怎麼著不能跟糧食過不去。糟蹋糧食有罪。」
「我怎麼糟蹋糧食了?那鍋里的飯好好的,你要是把這好好的飯倒了你才是有罪。」
糊了而已,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這時期人們忙,做著飯不定去做其他的了,糊鍋小事兒,不動下面鍋巴糊的地方,剩餘的照吃不誤。
錢老婆子被氣的手哆嗦著,再次開口大聲嚷嚷。沒一陣驚來好幾個吃瓜群眾,有那好事的甚至掀開鍋蓋聞了聞。
「是有點兒糊。不過不礙事,能吃。」
另一位帶孩子的媳婦也說:「沒事的,不妨礙吃。我帶著孩子做飯經常糊鍋,我婆婆都不說什麼。」
「就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又不耽誤吃。」
錢老婆子自己是沒事,可她家老頭可是堅決不吃糊了的飯。以前因為這個她婆婆罵過她多少,如今、如今、
「蘇禾、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讓我們好過。」
「我、」蘇禾滿臉無奈:「我為什麼要不讓你們好過?你倒是說說,啊,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你、你不想過了,想跟我家寶貴離婚。」
「你兒子一個月不回家,開工資也不給我。你在家成天給我找茬,我做什麼都不對。你讓大傢伙說說,這是誰不想過了?」
錢老婆子再次被她懟熄火了,站在原地手哆嗦著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不是她嘴笨,實在是做的事兒沒理。蘇禾又不是個軟綿好拿捏的,這才多久啊,一次次的弄的他們措手不及。
「真的啊?最近是沒見錢寶貴哦。」
「是,好長時間沒見他了。以前都是他回來挑水劈柴,如今全都壓給了蘇禾。」
「一個女人家,上了工回來還得劈柴挑水做飯,其實不容易了。不就是飯有些糊嘛,這嚷嚷的滿大隊都知道了。」
「哎,自古媳婦難做啊。」
聽著吃瓜群眾的議論,錢老婆子氣的差點兒梗過去。輿論全都向著蘇禾,說她不容易。
「有什麼不容易的,我當媳婦的時候也是這麼做的。劈柴挑水餵豬燒飯,我啥不干。怎麼到她就不行了?」
「所以你是想把你吃過的苦都讓我吃一遍,挨過的罵都得發泄到我身上?自己淋過雨,所以得把我的草帽扔了。」
錢老婆子聲兒特大,遠處看熱鬧的都聽到了。原以為這回大家會向著她,結果蘇禾一句話,大家看她那眼神更冷了。
惡毒、聽到蘇禾的話,大家腦子裡冒出了這倆字。尤其是年輕的媳婦,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共鳴。
「我婆婆也會說災害時多難,可她都是幫我,說不想我那麼難。」
「我婆婆那會兒生了倆閨女也沒少挨罵,但我生了我閨女她就不罵我,說生孩子又不由女人做主。」
這麼一對比,錢老婆子有多惡,大家更有了深刻認知。一個個議論錢老婆子欺負兒媳。
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錢老婆子著急的開口解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誰聽她說啊,人們只管八卦著惡婆婆欺負兒媳。下工回來做了飯還被婆婆挑剔,嚷嚷的滿大隊的人都知道。
錢老婆子的聲音淹沒在大家的聲音中,她急切間都忘了蘇禾下午壓根沒上工。
錢家的八卦好像連續劇一樣,隔幾天就來一出。大家也追的很興奮,都想知道接下來會如何發展。地頭、家裡,議論著錢家到底安的什麼心,蘇禾這個小媳婦可別被人欺負了。
蘇禾懟了婆婆也懶得再去加班,出門去了那邊的破窯洞。就著夜色,她將破窯洞裡頭的亂七八糟往外倒騰。
破舊的蓆子、破瓦罐、缺胳膊少腿的破碗,她一趟趟的從裡頭收拾出來扔到一個溝里。
拍拍手回身,看到人時她嚇了一跳。「我說,你走路能發出點兒聲兒嗎?人下人嚇死人的。」
孟宏志將垃圾也扔進溝里,這些都是從那破窯洞裡收拾出來的。「對不起。」
「沒事,我就是……謝謝你。」
「沒關係,我閒著也是閒著。」
男人顯然也不愛多話,兩人默默的就著夜色返回。破窯洞接下來得將裡頭那已經塌了的土炕給剷除,等以後要住的話再壘新的。
蘇禾來的時候帶了鐵鍬和荊條筐,她剛進去準備動手,男人已經先拿起了鐵鍬。
聽說是大學老師呢,這怎麼幹活也挺利索啊。蘇禾默默想著,荊條筐里已經被他裝滿了廢土。她抬手準備提著往外去倒,男人放下了鐵鍬。
「我來吧,很重的。」
眼看筐子也被他提走了,從這裡往溝里倒的話還有一段距離。蘇禾也沒去搶,自己拿起鐵鍬開始拆炕。
她幹活也很利索,等他回來時她已經拆了一小片,抬手將廢土鏟進筐子裡,男人默默的提著再次出去傾倒。
「你等我一下,我去借個獨輪車。」
「好。」
獨輪車,好多人家居然還沒有,她跑了好幾家才終於借到。不僅借了獨輪車,同時還借了鎬頭過來。
一個拆,一個裝著推出去倒。別看只是土炕沒有任何鋼筋水泥,可拆起來也挺費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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