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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爹、咱們什麼時候分家?」
老漢抬手用菸袋敲他,老大有預料的往一旁一躲,菸袋落了空。只聽老漢笑罵。
「等你弟弟成家了就分。臭小子、你這話要是擱你爺爺那會兒,你爺爺能踹死你。」
老大嘻嘻一笑,就是知道您老是這樣的我才敢說。「我知道爹最好了。」
「一點兒不像長兄的樣子,你弟弟都比你穩重。」
「嗐,這天生的性子,我也沒辦法。」
爺仨砍了樹再次送去木匠家裡,拜託人幫忙做成案板。蘇禾給人留了十塊錢定金,等這些東西都做好後再付剩餘的。
出來後回家,老漢望著閨女滿目擔憂。「孩子、遇到為難事兒了就回家,別老自己一個人硬撐。雖說是出嫁了,可你啥時候都是我閨女。」
大哥也附和:「爹說的對,別忘了你有娘家。還有我跟小五給你做主。」
弟弟不愛說話,但此時也跟著點頭。「姐、」
雖然知道很多時候她都得靠自己,家裡條件有限。但父親他們的話還是讓她覺得暖烘烘的,眼睛裡有了水意。
她抬起頭瞪大眼不讓那水意凝聚,儘量保持聲音鎮定。「我知道。你們放心吧,我不傻。」
大哥和父親回家,她由弟弟送著回錢家。她在前弟弟在後,寂靜的鄉村街道,只有姐弟倆走路的聲音。弟弟不愛說話,但默默的也給了她無限的安全感。
到錢家大門口,她轉身讓弟弟回去。一米七五的弟弟對著她特別乖,默默點點頭轉身走。他這性子據說隨了去世的奶奶,惜字如金但幹活踏實穩重。讓他主動做什麼可能不太行,但你需要幫助只需開口他肯定不推脫。
蘇禾轉身進屋,院子裡公婆房間已經熄燈,看來是睡下了。暗夜裡寂靜無聲,她也趕快回屋睡覺。
翌日早起下工後,錢老婆子拖著疲憊的身子說自己做飯。「你去挑水劈柴,一會兒幫我生火。」
乾的活兒換一下,老兩口解決吃飯不合口味的困境。蘇禾默默點頭,挑起水桶去挑水。這情況她早已料到,如今家裡生火有變化的,那就是錢寶貴掙的工資不上交了,人也不見。
狗男人自己在外逍遙,拖著她在家替他孝敬父母。當她是什麼,封建時期的媳婦啊。青春全虛耗在狗男人身上,等人老珠黃了再一腳踹掉?你想當陳世美,姑奶奶可不是秦香蓮。
早起就這麼過去了,等中午下工她換了衣裳去了他單位。別說,她這運氣真好,一逮一個準。
他們單位人正吃飯,食堂里她一進去就看到他端著飯缸子剛人閒聊,不知道說到什麼了,樂的哈哈大笑。
「錢寶貴、」
她一聲喊,大家全回頭。單位的人都認識她,此時看到她一個神情有些古怪。她也不在意,徑直衝錢寶貴走去。
「一個月不見你人影,你這在外頭過的挺逍遙啊。這季度票證都發了吧,給我吧。還有你上個月工資也一起給我。」
錢寶貴從凳子上站起來,沒想到她居然找上門來了。「你瘋了吧你,一開口就跟我要錢。」
「我是你老婆,跟你要錢不是太正常的事兒。秋收家裡忙的累死,你在外頭逍遙自在。咋地,發了季度的票證也不給我,你在外頭有人了?」
「誰在外頭有人了?」男人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咋了毛,這個時期這種事兒可是作風問題,很嚴重。
「沒人就好。把錢票給我吧。」
「沒了。」
「咋就沒了?」
「沒了就是沒了。」
蘇禾抬手指著他:「錢寶貴,你今兒給我說清楚。工資福利全都不往回拿,人也一個月沒見影兒。你還說你不是在外有人了,沒人這些東西你都給誰了?」
「給我娘了。」
早有預謀啊這是,蘇禾來前也猜到了這種情況。此時當著他單位所有人的面開始條理清晰的說話。
「你娘在家磋磨我,不是說飯稀了就是咸了。我一天天上工掙工分,回家洗衣做飯挑水一樣不落。你倒好,掙的錢票居然全給了你娘。敢問錢寶貴同志,你把錢票都給你娘,你娶媳婦是幹嘛呢?給你家當老媽子?」
「你別胡說啊。」蘇禾這話又是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舊社會才欺負人讓人當老媽子呢,你難道是舊社會的地主?這時期要是被做實了,他輕則丟飯碗,重則被批評。
「那你說,你當著你們單位同事的面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我、」錢寶貴被她逼急眼了,背後同事的一雙雙眼睛好像探照燈,讓他背後發燙,後背都見了汗。
「我要離婚。對,我要離婚。我不跟你這麼凶的女人過了。」
蘇禾不是那種特別有耐心的人,自己大好年華跟他拖著虛耗,她覺得虧。錢寶貴想逼她先妥協先提離婚,到時候他好以受害者的身份提出要求她退彩禮。她就走他的路,他這人最好面子,當他單位同事的面來鬧,果然他沉不住氣了。
「離就離,誰怕你。錢寶貴,告訴你,想欺負我沒門。」她說著就往他們單位辦公室走:「走,找領導,現在就開介紹信。」
她前腳走,錢寶貴後腳跟著。他此時腦子發暈,蘇禾的忽然出現打亂了他的節奏,一時間被她牽著鼻子走。
辦公室里領導也在吃飯,看他倆進來抬頭有些懵。蘇禾轉頭看錢寶貴,錢寶貴趕鴨子上架,不說也得說。這是他的單位,要開的介紹信是屬於他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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