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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兒熱火朝天的掙工分,孟宏志那邊也打了石膏出了院。右腿打了石膏,上工是沒法上工了,生活都受到巨大影響。
出院第一天就面臨自己生活的困境,拄著拐上廁所單手單腿加上拐杖使用的還不熟練,一下子弄到了褲子上。他褲子是黑色的倒是看不出,可他一貫愛乾淨,一時間難受的不行。
「挑水、洗衣服、這可怎麼辦?」
自言自語後勸自己忍著,等手臂上的石膏拆了就好了。公社安排了人每天給他挑水,可這都下午了這人也沒見。水缸里沒水了,再不送水來的話別說洗褲子,晚飯都吃不上。
眼看天色暗下來,鳥兒歸了巢,下工的鈴聲響起來。家家戶戶開始冒起了炊煙,他這裡卻依舊沒見有人來。
他著急的拄著拐到外等待,倒是看到有人挑水,可沒一個是往他這邊來的。大路上人們行色匆匆,都趕著回家。
「你怎麼在這兒?」蘇禾下工挑著扁擔,到路口就看到他倚著牆好像在等待。
「哦、沒事。」
「你傷怎麼樣,能這麼來回的走嗎?」
「斷處很整齊,打上石膏慢慢長就好。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估計人沒了。」
「沒事,誰碰到都會這麼做的。」蘇禾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可他在這裡無親無故,社員們也都躲著他,要是遇到什麼困難,他如今這樣是挺為難。
「你在等什麼?」
「等人送水來。領導說安排了人給我送水,也許很快就來了。我回家等,你也趕快回家吧。」
男人說著拄著拐準備走,此時一個挑水的身影由遠及近,給他挑水的人來了,看到他後非常客氣,一再說抱歉。
兩人結伴回他的窯洞,進去後男人將水倒進水缸,動手給他生火做飯。「施工遇到點兒問題,晚上我在這兒吃,咱們好好討論一下。」
「行。遇到什麼問題了?」
「這個等會兒說,剛才跟你說話的是蘇禾吧?」
「是。」
「你知道錢會計要對付她嗎?」
「怎麼對付?」
「會計還能怎麼對付,自然是帳上做文章。」
「你能幫忙嗎?」
「幫誰,錢會計?」
「逗我呢你?」
「哈哈、你小子,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別胡說啊。女人家名聲很重要。我就是感謝她,你要能幫忙就幫,幫不了我找別人。」
兩人說話非常熟稔,可見關係不一般。誰都想不到在這個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破窯洞,這個他們都看不起的人跟公社的人有這樣的關係。
第17章
蘇禾當眾給了前公公沒臉, 心裡也擔心著那個小氣的男人會不會背後算計她。上工的時候非常小心,記工分也會探頭看一眼。沒發現什麼不對,日子平和的過著。
她不知道錢會計的小九九早已經被孟宏志掐滅在萌芽, 小隊會計被談話後什麼都不敢做, 原定的背後小動作全胎死腹中。
小隊的高粱收完她的手完全長好,幹活更加方便。一天她大哥挑幾趟她也挑幾趟,下工回家洗漱後將身上的衣裳洗了一下。
下地的衣服就是泥土,清水過一遍也就乾淨了。將衣裳晾起來,水倒了把盆也都順帶洗淨。
「你這丫頭、一天天下地這麼累, 那衣裳穿不爛都讓你洗爛了。」
「我就輕輕過了一遍水,又沒捶打使勁兒揉搓怎麼可能洗爛。」
「錢老婆子以前在外說你毛病多,你說你回家挑水做飯還那麼講究幹啥?」
「之前錢寶貴挑水劈柴燒火,簡單的飯也能幫我看鍋, 我洗衣服很快的。」
「唉、」提起這個來老太太又嘆氣,這人心變的也忒快。「二十多了又離了婚, 再找這麼體貼的男人估計難咯。」
「那就不找, 我自己過。」
「說的混帳話。哪個女人不嫁人能自己過的,年輕時沒個說話替你遮風雨的人,老了沒個伴兒。沒孩子誰給你養老, 死了沒夫家你埋哪兒?」
「遮風擋雨那得人好才行,所以不能湊合。不然他就是風雨。老了沒伴兒我自己找老太太聊天解悶。至於死了, 我都死了還管那些呢,隨便扔哪兒都行。」
「你個死丫頭。」二十多才結婚, 蘇禾這絕對算晚婚了。之前她娘催婚的時候她還不說, 如今真的是什麼都敢出口。
「亂葬崗子都是孤魂野鬼沒法投胎的。沒看那人死在外地都要落葉歸根, 死了隨便亂埋得魂飛魄散。」
「散就散,我不怕。」
「你、」老太太上手拍她一下, 本來是恨的不行,可打上去沒多重,到底還是心疼閨女。「別給我胡說八道。你還年輕呢,我已經托人給你踅摸合適的人家。等秋收閒下來了咱好好相看相看。」
「娘、我自己掙的工分夠我自己生活,其實沒必要非……」
「閉嘴。單身門前是非有多少你不知道,單身女人活的有多難你也沒體會過。不說別的,你要是好好的,如今用得著跟男人一樣在地里乾重活掙那掙工分?這些活兒都是男人的,別把自己活成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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