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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禾也在這邊玉米地摟土,下午上工時孟宏志跟她商量能不能換換地方。「我到你那邊。」
「行。」
離那女人遠些,這樣耳朵終於清淨。下工時孟宏志開口道謝,兩人簡單交流了一句分開走。蘇禾在路上碰到一個大娘,開口跟她說話。
「你婆婆、說你厲害的很,小媳婦在家欺負公婆,人家委屈的話都不敢大聲說。」
這些閒話對生活造不成什麼實質性傷害,但傳到耳朵還是會生氣。農村裡有句話叫耳不聽肚不惱,可一個大隊的人基本都認識,沒有業餘娛樂的時代傳閒話是人們的消遣,基本不要多長時間就得傳到耳朵里。
「我下工給她做飯洗衣,這種是我欺負她?我咋不知道欺負人是這麼欺負的。」
「人家說你講話厲害。」
「嫌我厲害跟我分開過。」
傳達出自己的意思,蘇禾下工回家沒急著做飯,而是家裡人都回來後她直接對上了婆婆。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娘你在外對那麼多人說我不好,說我厲害,說我欺負你,你這是想幹嘛?」
不跟你來那暗黑的一套,有話咱們擺到桌面上。她這麼一來,她婆婆頓時有些麻爪。大隊裡婆媳們的矛盾都是暗自進行,你這咋當面質問。
「我、我又沒說錯,你瞧瞧你現在不就很厲害。哪有兒媳對著婆婆質問的?」
「兒媳就該任由婆婆磋磨不吭聲?娘您當現在是舊社會呢。我每天下工回家做飯,吃完了我收拾,我這兒媳當的自認可以。你要是不滿意我,那咱們分開過。」
婆媳倆對上了,那父子倆面面相覷。錢寶貴婚前就答應過蘇禾可以分開過,前世也的確是這個時間段分的家。
蘇禾能幹工分不少掙,他鐵飯碗有保障,這種日子過的還行。後來土改,兩人也吃穿不愁。可隨著土改好多男人農閒時下煤窯搞副業,他倆的日子就過的不如很多人家。
他們單位後來還倒了,鐵飯碗丟了。他爹娘說他是獨生子,堅決不許他下煤窯。蘇禾說要養雞養鴨子,可餵那玩意實在太累人,他不想干。還是煤老闆有錢啊,到九十年代煤炭黃金期,那一車車的都是黑乎乎的金子。
養雞鴨他不上心,藥弄錯了死了一大半。可他心底就認為弄那玩意累死也不掙錢,連那些煤老闆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過。可他沒錢,想弄個煤廠都沒辦法。
「分什麼家分家,我是家裡獨子,以後父母就得咱們養。不分。」
蘇禾手裡肯定有錢,結婚時的彩禮她爹娘並沒扣下。如果離婚的話得要回彩禮,不然損失太大。
狗男人一開口,蘇禾氣的狠狠的瞪他一眼。「錢寶貴,你結婚前是怎麼跟我說的?」
「我怎麼說的?我怎麼說,也不能不養老人。」
「你別給我偷換概念,我有說不養老人嗎,我是說現在分家過。」
「不分。」
看兒子如此硬氣,女人也挺起了胸膛。「進了錢家門就得守我錢家規矩,以後我說咋你就咋。聽話的媳婦才得婆家喜歡。在一個你趕快生個孩子,結婚這麼久了,肚子有動靜沒?」
蘇禾轉頭望向公公:「爹、你說,你是一家之主。」
「安生過日子吧。」
蘇禾轉身就走,連吵架的勁兒都懶得。當初說好了婚後半年分家過的,如今這狗玩意居然反悔。自從磕了一下醒來後這傢伙跟換了個人似得,做什麼都不向著她。
她氣的進了屋,外頭的錢寶貴更加覺得自己做的對。這女人一點兒不溫柔,就不能什麼都聽他們的嘛。成天有主意的,也沒見她做出什麼大事業,不就開了幾個飯館嘛。
「做飯、你不做飯進屋幹啥?」
「誰愛做誰做。」
她婆婆來勁兒了,衝著屋子嚷嚷:「誰家媳婦跟你似得這麼不聽話,啊。你這麼著,小心被趕回你娘家去。」
現在的女人沒工作的話根本沒法獨立生活,嫁人後娘家回不去,只能依附於婆家。像蘇禾這麼硬氣的還真是少見。
屋裡蘇禾不出聲,盤算著接下來該咋辦。這個時代的人遇到這種事不會馬上想到離婚,只是一下子在這家變得孤掌難鳴,以後的日子咋辦。
分家,或者當家,當初說好的是分家過,等以後老兩口不能自理了再一起照顧他們。誰知如今錢寶貴都不支持她了。
她氣呼呼的回了屋,外頭她婆婆進廚房做飯。做好了一家三口自己吃,也沒開口喊她。
「不做還吃個屁啊吃。」
錢寶貴他爹狠狠瞪她一眼:「爭吵歸爭吵,該咋還是咋。寶貴,你進屋喊你媳婦出來吃飯。」
錢寶貴起身進屋,蘇禾回頭瞪他,他有些心虛,但很快就鼓起了勇氣。「吃飯了。」
第4章
男人說完轉身就走,這話只是說到而已,壓根沒非喊她去吃飯的意思。愛吃不吃,不吃我也不會心疼,不會擔憂。
「站住。」蘇禾出聲喊住他:「錢寶貴,你今兒給我說清楚,不能就這麼騙我吧。」
「我騙你什麼了?」
「當初答應我進門或者當家或者分家,如今你怎麼說?」
「爹娘正能幹,在一起是我們沾光。」
「別給我打岔,我問你為什麼忽然間這樣?當初說好了結婚半年分家的,如今你娘成天在外講究我,分家過怎麼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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