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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做飯,晚飯就是最簡單的糊糊飯,做起來很快。乾的野菜用開水燙一下,過涼水撰干水分加適量鹽涼拌,就著吃下飯。
半下午沒見錢寶貴,也不知這人去了哪裡。她做好飯就公公在家,老漢將菸袋別到褲腰上。
「別理他們,咱們自己先吃。一個個的,家裡活兒不做,飯都不按時回來。再這麼著,下回餓他們幾頓,看還長不長記性。」
蘇禾默默的給他盛了飯,公媳倆坐在院子裡吃。小雨停了,空氣涼爽又乾淨。錢家住在大隊最西面,挨著大片的樹林和莊稼地,不時的傳來清脆的鳥叫。仿若天籟。
兩人吃完了,那母子倆才回來。女人對著丈夫什麼都不敢說,錢寶貴對蘇禾再次起了意見。
男人沒回來就自己吃了飯,這女人自己能幹是能幹,可是不是太不尊重家裡爺們了?
前世她就這樣,掙錢將家裡債還了後趾高氣昂的,好像是她在養家一樣。你掙錢怎麼了,再能幹你也是個女人。
「拉著臉幹嘛?」
「我哪兒拉臉了?」
「不是就好。」
第3章
母子倆在院裡吃飯,不時的將腦袋湊到一起在說悄悄話。蘇禾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發現這母子倆不時的往她這面默默的瞅。
這悄悄話跟她有關,而且看錢寶貴的樣子還很贊同。這傢伙什麼情況,明明之前都很護著她的,怎麼如今跟他媽穿一條褲子了。
蘇禾也不理會,在屋裡一邊做針線一邊盤算。錢家五間房,她和錢寶貴住兩間,那邊三間住他爹娘。院裡有廚房,還有棚子天暖和了也能做飯,有分開住的條件。
晚上收拾了上炕,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冷凝。她主動開口跟他商量:「咱們分家過,你覺得行嗎?」
錢寶貴一骨碌坐起來,轉頭看著她瞪大了眼:「我爹娘就我一個兒子,你居然不想養他們?蘇禾、我真是看錯你了,你這人……」
「我說不養他們了?」蘇禾生氣的打斷他的話,深呼吸一口讓自己平靜下來。生氣不解決問題,還是得好好商量。
「爹娘如今都能幹,而且分鍋也在一個院裡住著,有事招呼一聲就好。等以後他們不能動了咱們再一起過,省的你娘整天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
「我娘怎麼挑你鼻子眼了?蘇禾你別過分,哪家兒媳不被婆婆調教的。你進了我錢家門,就得守我錢家規矩。」
「這話婚前你怎麼不說?是誰說婚後我自己想咋就咋的,是誰說一定會護著我的?如今只是分家你就給我扣這麼大帽子,分家難道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兒?」
男人被她搶白的一時語塞,喘著粗氣滿眼不服。前世就是跟他父母分家過的,這女人一點兒不孝順。他娘今兒說的沒錯,女人太能說能幹的其實並不好。
前世自己想干點兒什麼她都摻和,可什麼都不順當。這女人就沒那旺夫命,到頭來還覺得自己可能耐。
男人將前世的不如意全歸到了媳婦不旺夫身上,對著她也沒了好脾氣。他忘了他倒騰運輸,都是蘇禾陪他一袋袋的送化肥。路上下雨泥濘的將輪子陷進去,是蘇禾在車後頭一次次的幫忙推出來。
蘇禾當然敏銳的感知到了他的態度,兩人吵了個不歡而散,背過身各睡各的。
她就是想分開而已,不想每天都面對婆婆橫加指責。吃飯稀了稠了、洗衣多了少了、就連穿什麼衣服她都想插言管管。
躺在炕上生氣睡不著,心裡開始各種思謀。人口管控、糧食管控,想出趟門都得介紹信,寫明去哪兒去做什麼,所以除了工作調動根本沒法隨意在外生活。農村里女人不可能給宅基地,就是有也沒錢蓋房,女人自己生活基本不可能。
想過的舒心點兒最好就是分家過,可這男人居然不支持。當初花言巧語說的多好,如今動真格的了又這副樣子。
錢寶貴背著身子也照樣沒睡著,這女人太自私,一心只想自己過的舒服。家裡就他一個兒子,前世分家他就被舅舅數落了。今生她又提分家過,他這氣不打一處來。
狗男人全然忘了,當初是他答應結婚後分開過的。錢家也有這樣的條件。可不過是會被舅舅數落兩句,他這都不想再履行承諾。
兩口子誰也不理誰,背著身各有心思。翌日雨停了上午上工,路上再次碰到孟宏志。清瘦的男人扛著鋤頭,面對幾個嘴快的女人眉頭皺的死緊。
「宏志、你這離婚了也得考慮再娶一個,家裡少了老娘們總歸不像個家。紅英多好的閨女,有福氣多富態,多能幹。」
大媽,你說的是林紅英嗎?大家默默搖頭,這真是媒婆的嘴騙人的鬼,黑的說成白的。那麼胖你說是富態有福氣,她一年上幾個工,你居然說她能幹。
「嬢嬢、我暫時沒這打算。」
「你這也老大不小了,該打算了。不是我說,就你這身份,一般人可不樂意找。也就紅英不嫌棄。」
這讓孟宏志怎麼接,推脫好像自己不識好歹,不推他是真不樂意。被下放在這裡,他根本沒想過再婚。
「我自己過挺好。」
「什麼挺好啊,家裡沒個女人不像個家樣。」
女人上趕著要給做媒,孟宏志想走都走不了。上午他被分到玉米地里摟土,這女人跟他距離不遠。被糾纏了一上午,他只能儘量手上動作快點,跟她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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