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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西北風吹在臉上生疼,圍巾捂著都能透到皮膚上。地上積雪不算厚,所以走的不算特別費力。
迎面老遠看到有人騎車過來,看那身形好像是孟宏志,走進了一看果然是他。帽子上肩膀上都是白白的雪,蘇禾伸手去給他撣。
「跟你說了不用接我。這麼大雪你又跑一趟。我下午沒事,自己走著慢慢回就好。」
語氣嗔怪,實際是心疼。他上班也很累的,她能自己做的事兒就自己做,沒必要讓他再中午抽空跑一趟。
「我中午沒事。來,上車。」
坐上後座,伸手摟住他的腰,將整張臉都埋在他寬闊的後背上。這迴風吹不著了,漫天的大雪也被他擋了下來。
安全可靠踏實,這寬闊的後背給她十足的安全感。行駛在風雪的路上,她心裡卻是暖洋洋的。
到家將提回來的食材給他做了飯,讓他吃了再走。「你晚上回來嗎?」
「回。我下午下井看看,很快就上來。」喝一口酸辣的丸子湯,渾身都通透的冒出了汗。「年底大概在二十七八才能放假,你需要買什麼我找時間陪你。」
「沒事,你忙你的。家裡的事兒我會看著辦。」
媳婦通情達理,男人吃了飯樂呵呵的騎車上班。他剛開始正式工作,單位也是千頭萬緒。
蘇禾算算時間,年前縣城還有一次大集。她想炸了丸子去出攤,下午的時候到娘家跟父親商量。
「爹,咱大隊能買到雞嗎?」
「想縣城大集的時候擺攤賣雞絲芥末湯?」
「嗯。有雞湯的話味道也會更好。」
「我給你打問打問,應該有賣的。咱大隊沒有的話就去其他大隊,家裡養的有公雞,年底肯定要賣。」
「那,這事兒就拜託你了。」
「行。跟你爹還客氣啥。」
買雞的事兒交給了老爹,其它配料很容易買到,剩餘的就是食用油炸丸子。之前跟錢寶貴說好每月給她三斤,那傢伙到現在沒動靜。
晚上她摸黑去了趟公社這邊黑市,結果啥都沒買著。今兒有人賣玻璃,這玩意她不需要。
翌日又跑到錢寶貴下班必經之路去等他,遠遠看到他騎車回來。這傢伙看到她了卻裝沒看見徑直往前走,被早有準備的她一把拽住了後座。
車子一頓失去平衡,男人趕快從車上下來。「幹嘛啊你?」
艹,跟誰樂意見你似得。她也不廢話,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油。」
「沒有。」
「嗨、你想耍賴?」
「你男人如今是礦山一把手,你讓他給你弄不就行了。」
「老娘是買你的又不是訛你的,你他娘的管那麼寬幹啥?」
「蘇禾、孟宏志知道你這麼粗魯嗎?」
「知道。」
故意氣他,果然他咬牙切齒恨的牙根痒痒,卻拿她沒辦法。她這無賴的模樣不對付孟宏志去,卻偏跑來對付他。其實他弄點兒食用油也不難為,可賣給她讓她去掙錢,他就是心裡難受。
「明晚小樹林,老時間。」
蘇禾默默點頭,放開了他車後座。這達到目的毫不猶豫的模樣讓他心裡無名火再次升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起身上車飛快的離開這裡,這股火一路吹著冷風都沒澆滅。
蘇禾心情大好的回家準備炸丸子需要的材料,孟宏志回家看她在忙活,主動挽起袖子幫忙。
「準備去縣城擺攤?」
「嗯。你別沾手了,這點兒活兒我很快就完事。飯在鍋里,你自己盛飯吃。」
「炸丸子需要油吧,我明天給你弄一些回來。」
蘇禾回頭:「不會為難吧?」
「不會。一線的供應本來就多,花錢買油不算什麼事兒。」
「那就好。」
老公也能弄到油,那她就沒必要下回再找錢寶貴。說實在的,她其實也不想再跟前夫過多接觸。但這回已經說好了的,她還是按時間到地點交易。
一手錢一手貨,她連多一句話都沒說,提著油轉身就走。可剛走沒兩步,被追上來的錢寶貴給拽住了胳膊。她下意識掙脫,他轉而拽住她衣袖。
「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再做這種事兒了。我希望你守口如瓶,別在外瞎說。」
「捉賊要贓,你只要不做怕什麼。」
錢寶貴被懟的呼吸粗重,氣急了卻拿她沒辦法。是啊,只要是真的不再做了,那怕她說什麼。可他還指望做這個掙錢積累原始資金呢,這話只不過說來騙她。不給她資源,不願意她掙錢。
「我當然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那就放開我。」
賺這種錢跟做賊的心理差不了多少,有一就有二,就有無數次。到手的利益怎麼可能放棄,蘇禾只不過懶得拆穿。等下回再讓她逮著,不好好敲他一筆都對不起他。
「還給你,每個月三斤油。」
「五斤。」
「蘇禾,你坐地起價啊居然。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對啊,我就是趁火打劫。」
你這事兒是火中取栗冒險,我這卻是明目張胆打劫你。你敢不給我,你就冒著被我跟蹤舉報的風險。只要你不怕,你就別接受我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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