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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姨今年初剛給表弟娶了媳婦,家裡肯定沒有。大姨家、我大姨夫那人,有也難借。」
「那咋辦呢?給人吃粗糧面不好,新媳婦要挑理的。」
「我這兒有十八斤細糧糧票,你等著我給你拿去。」
「你哪兒來的糧票?」農村都是吃大隊分配的,可沒有這東西。
「錢寶貴糧本上的糧,我買出來跟人換的。」
蘇禾說完起身出了屋子,炕上的老太太含笑點頭。她這閨女,做什麼有主意。錢寶貴那小子想算計她,幸好她是個做事果斷的。
十八斤細糧糧票,解了家裡燃眉之急。全部買白面,結婚當天給親家招待細糧。
「哎呀,這我就不愁了,都齊活。」
「啥齊活啊?」大嫂說著已經進來,剛才在窗戶已經看到蘇禾給老太太糧票。此時望著蘇禾皮笑肉不笑,並親熱的坐到了她旁邊。
「小姑子、你可不能偏心啊。哥哥弟弟都是一樣親,要一碗水端平。」
蘇禾從她手裡抽出自己的手。「這不是給蘇安的,這是我孝敬爹娘的。」
「那、那爹娘也是拿來給小叔子結婚用的。」
「我是孝敬給爹娘的,他們怎麼用是他們的事兒。」
女人扭臉望著婆婆,「娘,你可不能偏心。」
老太太默默的收起糧票:「你們結婚時,招待娘家人我也是用的細糧。」
這回她沒話說了,坐在炕上憤憤不平。總覺得自己吃虧了,可卻說不出哪裡吃虧。好東西沒進她腰包,她就覺得難受。
看她這樣,老太太默默一嘆。等小兒子結了婚,這家得趕快分,不然一天到晚沒個安生。不公平,不公平,這些年就她一個兒媳婦,這話她都成天掛嘴邊上。沒占到便宜就是不公平就是吃虧。以後有了妯娌,不分家絕對沒個好。
弟弟要結婚了,蘇禾得給人騰出屋子。這幾天大隊裡就剩些收拾地的散活兒了,她直接跟隊長請了假。
「得收拾屋子搬家,弟弟要結婚了。」
「行。收拾地不用那麼多人,你有事就忙去。」
也不找別人幫忙,她加娘家父子仨,先用土磚和房梁將坍塌的部分支撐起來。弟弟會瓦工,踩著架子在上頭,父親和大哥從旁協助。她在底下負責和泥。
黃土、麥秸、用水和成稀泥做粘合劑。和好後用笸籮給他們弄過去,爺仨在這邊用它將土磚一塊兒壘起來。
孟宏志在另一邊聽到了動靜,出來看了看後給他們提了水壺過來,又進屋拿了幾個碗讓他們喝水。
「謝謝。」
「不用這麼客氣。以後就是鄰居了,互相照應應該的。」
下午他又晾了涼白開給他們,在他進屋後蘇禾大哥一邊和泥土堆里,一邊小聲的跟妹妹說話。
「這個孟宏志跟你很熟嗎?」
「忘了?他那腿是我從土裡挖出來的。」
「哦。」大哥恍然大悟,拿起鐵鍬幹活。「聽說他離異沒孩子,我還以為你倆有什麼意思。上回你帶回家的東西,也是他的吧。」
「干你的活兒吧。」
「我是怕你倆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要惹閒話的。」
「大哥、旁人沒說什麼呢,你先在這兒胡說八道。」
「哪是旁人沒說什麼啊,是沒當著你面說,也沒人敢當著你面說或者傳給你。不信等你搬過來,看那閒話不把你淹了。」
「我不怕。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他們愛說啥說啥。」
「當你面說也行?」
「我看誰敢。」
「還是讓娘找人趕快給你找個對象,這麼大歲數了,趕快結婚生孩子過日子是正經。」
「你怎麼跟個婆婆嘴似得。」
「我是關心你。」
「關心我就趕快幹活,早點把屋子給我修整好。」
弟弟在一旁聽到他倆對話了,但只是輕輕笑笑不說話。晚上回家發現忘了一把鐵鍬,她又返回去找。
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孟宏志手裡拿著她要找的東西,男人聽到動靜回頭。「是來找這個吧。」
「對。忙懵了,我們都以為對方拿了,結果到家才發現少了一把。」從他手裡接過鐵鍬。「對了,我去找裁縫了,她最近給閨女侍候月子去了十多里外的大隊,暫時不接活兒。你要是做的話,得去縣城。」
「行,那等我腿好了再去。」
「那我晚上直接把布料拿來給你。」
「先在你那兒放著吧,等你搬過來。」
「也行。」
閒聊幾句她提著鐵鍬離開,翌日木匠來將門窗給安好,他們父子幾個將門面全面固定結實。接下來盤炕,幹這活兒她爹最在行。
「你倆看好了,以後學會了自己弄幫別人弄都方便。」
一邊幹活一邊教,兄弟倆跟著父親一起盤炕。蘇禾拿著鎬頭在最靠里的地方挖,她哥好奇的問她這是幹嘛。
「咋,想挖個小金庫?」
「對啊。」
「不是,就你那仨瓜倆棗,還至於弄這玩意?這東西以前都是地主老財才弄的,人家裡頭放的都是金銀地契啥的值錢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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