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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從兜里掏出火柴,外皮已經濕漉漉。他心想裡頭一定要干啊,哪怕有幾根乾的也行。
蘇禾看到他手中的火柴盒。「皮子濕了,這沒法擦了啊。」
男人打開盒子,裡頭的火柴有些是乾的。他笑笑將乾的挑出來,然後抬頭讓她去找易燃物。
「細軟的乾草類,要很容易點燃的。」
「盒子都濕了,你怎麼點啊?」
「我有辦法。」
好吧,蘇禾也不再問了。轉身將她收集的樹皮撕開,乾草也揉搓的蓬鬆柔軟,保證一點就著。
小心的聚攏成一團,她拿著放到他面前。只見男人一手拿著四根火柴併攏,另一手拿了一根火柴。兩手的火柴頭相對,用拿一根火柴頭在那四根上頭旋轉摩擦,很快火光出現,蘇禾驚喜的伸手去點火。
細軟的柴火被點燃,引燃乾草,然後引燃大柴火,火堆生了起來,哆嗦的身子被炙熱的火撫慰,舒服的人打了個噴嚏。
「把外衣脫下來烤烤,不然要感冒的。」
蘇禾站起來:「讓它自己干吧。我得趕快去多找些柴火,趁著火旺稍微濕一些的柴火也能燒著。」
她風風火火的起身繼續去找柴火,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坐著控制不住的身體發抖。他在發燒,剛才他就發現了,但沒說。她已經很辛苦,不能再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蘇禾為了尋找乾柴走了老遠,在一棵高大的古樹下找到許多乾枯的樹枝。再往東走了一段,找到了哥哥說的小煤坑。
煤窯自古不許女人下,這一片煤質量不是太好。哦,是最表層的質量不好,都是村里挖一些自用。她在口子處發現了一堆挖出來的煤,當即開心的不行。這玩意質量再不好也比柴火耐燒。
「怎麼弄到那邊去?」
自言自語一句,她四下尋找合適的傢伙什。然後在那堆煤靠里看到倆籮筐,籮筐雖然破舊有些爛,但不耽誤她用。
用破舊的籮筐來回的倒騰來好些煤,她忙著準備過夜的東西,不然淋了雨再凍一晚人受不了。等覺得倒騰的夠用了,才直起腰來坐到了火堆旁。
孟宏志一陣冷一陣熱,臉頰泛著不正常的青白。剛才迷糊過去了,此時醒了過來,看到她居然弄來了煤。
這裡的煤質他考察過,表層的煤質揮發高且熱量低,儲量也不大。但深層的煤卻非常的好,最深處是無煙煤。如果要開採的話相當困難,屬於高瓦斯礦井。基建和開採都需要相當高的技術。
「這是公家的財產、」隱藏意思,咱們擅自用了公家財產,被人扣帽子的話接下來有麻煩。
「我們也是因公受傷。」
他默默笑了,跟她在一起總能讓他輕鬆起來。不是他膽子小沒擔當,是他作為一個被下放人員,實在怕了高帽子。
蘇禾坐在火堆旁解開自己的頭髮,撰了幾下水分後將它攏到身前。以手做梳分開讓它受熱均勻,這樣乾的更快。
「我剛看了,這邊不止有穀子還有玉米。等下我去掰幾個玉米棒子,咱們烤著吃。」
「好。」
農民其實很淳樸,自家種的西瓜被路人口渴吃一個都無所謂,更何況落難掰幾個棒子。但這種事兒蘇禾作為一個普通社員做沒問題,他作為一個被打到那一類里的人來做,指不定就有那不安好心的人扣帽子。
蘇禾烤乾了外套和頭髮,再次將頭髮綁起來後起身去掰棒子。她也沒多弄,就掰了四個。
用樹枝將玉米穿起來放火上烤,第一個熟了先給他。怕他燙,她給他墊了剛剝下來的玉米外衣。
「小心燙。」她微微一愣,近距離才發現他臉色不對。將玉米給他後抬手去摸他額頭。「怎麼燒成這樣?什麼時候燒的,你怎麼不說。」
聽得出她擔憂焦急的語氣,他身上在發抖,但心裡暖暖的。「骨折引起的,別急,沒什麼大問題。」
「這、」骨折,不出去她是一點兒辦法沒有啊。「我到那邊去看看,也許有人及時發現呢。」
「就算發現路被坍塌堵了,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清理不開。你別急,先烤了玉米吃。天氣不好,肚裡有糧食才能有抵抗力。」
「你都燒成這樣了,我哪兒還有心思吃東西。你別亂動啊,我過去瞧瞧。」
天沒黑呢,一整天都陰沉沉的。雖然亮度不夠,但根據經驗估計也就下午三四點。蘇禾知道這邊偏僻,又下著雨,在外的人就是他們這些搶收糧食的。被發現的可能性不大,但她依舊抱著一線希望跑去了那邊。
「有人沒?這邊路斷了,有人腿被砸骨折了,快來救人。」
她站在這邊放聲大喊,到處看有沒有能過去的地方。喊了半天,找了半天,最後一無所獲。沒人聽見,鬆軟的爛泥石頭她也不可能過去。非冒險的話,很可能她自己也摔那兒。
返回的時候用樹葉給他弄了些水,一次一口她來回奔波好幾趟,直到他擺手說不要。
伸手再次摸一下他額頭,那上頭的熱度讓她揪心不已。高燒,很容易燒壞腦子的。隔壁大隊就有一個人發燒燒壞了腦子,成傻子了。
「你等我啊,等我。」
她飛快的跑了,他靠著樹幹呼吸粗重。骨折的地方已經麻木的感知不到,高燒讓他渾身無力,腦袋昏沉沉的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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