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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了,那五指印早消了,但動手打人的確不對。工會的同志只能再從其他方面勸。
「讓她給你道個歉。兩口子嘛,哪有不吵架的。床頭吵架床尾和,都是這麼過來的。」
「對,」另一外女同志也開口勸:「我家那個曾經還踹過我呢,後來也是給我道了歉,這事兒就過去了。一輩子長著呢,誰還沒個磕磕碰碰。那牙齒和舌頭那麼好成天在一塊兒,有時候不也會咬著嘛。」
「我們這都是經驗之談,你們年輕人別把婚姻當兒媳。要聽勸。走吧,我們跟你一起回家,好好跟你媳婦談談。」
這是躲不過的,錢寶貴沒辦法,只好帶著他倆回了家。一進院門,蘇禾剛下工回來在洗臉。當即這倆就先夸上了。
「瞧瞧,多利索的媳婦。」
「就是,長的也好啊,咱公社一枝花,誰不知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人家只是工作也沒得罪你。蘇禾含笑給倆人搬了倆凳子,暖壺裡給倒了兩碗水。
當著他倆的面繼續調解,很快錢寶貴他娘回來了。一聽是單位調解的,立馬來了精神,沒說話呢先抬手抹眼淚。
「同志啊,你們可不知道。我家這媳婦厲害著呢。寶貴不在這段日子,欺負的我們老兩口都沒法活。做飯那窩頭硬的能砸死人,糊糊不是糊了鍋就是往裡放咸鹽。難吃的沒法進口。」
「大娘啊,兒媳上了工回來挑水做飯,這也夠孝順的了。秋收農忙都不容易,您擔待一些。」
「對啊,她欺負……」啊?這話是怎麼說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是說蘇禾她故意欺負我們老兩口。」
「下工回來挑水做飯,這不能說是欺負人吧?」
這兩位上頭也有公婆,非常理解作為兒媳婦的難。蘇禾只是做飯不合胃口,說到哪兒去最多也就是分家。你倆才五十多,不到兒媳婦端著侍候的時候。
「娘您別說了。」
錢寶貴開口阻止他娘,他娘這人啊就是說話不占理,什麼輕什麼重都搞不明白。蘇禾此舉就是料定了不算什麼大紕漏,但卻能讓他爹娘一頓頓的難受。
「兩位同志,對不起。」
「沒事。」女同志說著望向蘇禾:「你是什麼意思?要我說一家人有矛盾可以調解,實在不行分家過。」
「不用了。」蘇禾一直很冷靜,一副對婆家失望透頂的模樣。「你們也看到了,人家一家人都視我為眼中釘,我做什麼都不對。這不是分家能解決的。」
「話不是這麼說,什麼矛盾都是可以調和的。你婆婆覺得你做的飯不合胃口,那麼分家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我不分。」錢老婆子著急的打斷她的話。「我當閨女時踩著板凳就開始洗鍋做飯帶弟弟妹妹。結婚了做兒媳,照樣洗衣做飯上工帶孩子侍候婆婆。如今我當婆婆了,要是連口現成的合口味的飯都吃不到,這種媳婦我們錢家不要。」
蘇禾兩手一攤:「看到了沒,她受過的苦我都得受一遍,不然她心裡不平衡。我做什麼她都找茬。」
「我娘不是這個意思。」錢寶貴恨鐵不成鋼,他這個娘可真是不會說話。明明蘇禾根本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她根本拿捏不住,可說出來的話給人感覺就是她在欺負兒媳。
她沒欺負兒媳嗎?當然欺負了啊。從蘇禾進門那天開始她就想耍她的婆婆威風,可蘇禾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錢寶貴對蘇禾也護著,她被兒子頂了幾回後才收斂起來。
蘇禾沒選擇跟錢寶貴對峙,這男人若是一項項跟她細細掰扯,那她的用心說不定真的會被擺到明面上。
「你們別勸,這日子我是真沒法過了。」
錢寶貴跟著附和,「對,我們都想清楚了,不是一時衝動。」
「這為什麼啊?結婚不到一年就非要離,就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蘇禾反問一句:「那過日子還有什麼大事不成?不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嘛。一件件加起來,能壓的人喘不過氣。」
錢寶貴也說:「對,我們性格不合。結婚就是個錯誤。」
兩位調解的無功而返,蘇禾默默的去做飯。錢票她已經全部到手,有這些錢那窯洞她都能修成磚門面。但她不打算這麼做,自己一個人過,手裡有錢心裡不慌。
晚飯就是糊糊,這回沒糊。吃飯時錢老婆子跟兒子告狀:「看看,你回來了飯也正常了。就是故意糊弄我們。」
錢寶貴抬頭望向蘇禾,蘇禾回一句。「你去挑水,我專心做飯,灶台前看著鍋,它自然糊不了。」
這話就是你娘欺負我,我一個人家裡家外什麼都得干,哪能面面俱到。錢寶貴也不傻,自然聽出了什麼意思。若是之前,那不用說他肯定維護她。可如今,他開口就維護他娘。
「你年輕,多做些活兒怎麼了?就不會一樣一樣做嘛,飯做糊了可怎麼吃。」
「錢寶貴、」蘇禾站起來了,伸手指著他。「你想挨揍是不是?」
錢寶貴立馬慫了,她家裡可是有哥哥弟弟的,而且堂兄弟還有好幾個。而錢家人丁單薄,真動起手來錢家保管吃虧。
「蘇禾……」
「娘、咱走,咱回屋裡吃。」
錢老婆子憋屈的被兒子拉回了屋,一家人對著蘇禾一個人束手無策。她要做飯就得乖乖給糧,吃飯時一家人躲在屋裡,蘇禾自己在外,想吃多少吃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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