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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燕雀焉知鴻鵠之志,曹芳菲依舊不甘心,難道自己這輩子難道註定只能像封建女子一般,盲婚啞嫁,相夫教子,往後幾十年的日子抬眼便能看到頭。
主僕倆正沉默無言的時候,採薇領著一個小丫頭進了屋,興沖沖道:「小姐,喬家小娘子專門去山坡上為您摘了些山楂果!」
喬家小娘子大約十歲左右,皮膚微黑,眼睛明亮,看了曹芳菲一眼,侷促又害羞道:「我,我七叔公當了幾十年的船把式,他說暈船的話吃幾顆山楂果就好。」
瘦黑的農村女孩捧著十幾顆紅彤彤的山楂,因為剛用井水洗過,水靈靈地看起新鮮極了!淡淡地果香味仿佛就縈繞在鼻尖,酸酸甜甜的味道,只聞著便讓人口舌生津。
曹芳菲正想讓採薇給自己兩顆,只是看見那農村女孩粗糙黑黃的手指以及淺褐色的指甲便打住了嘴,只吩咐道:「看起來確實不錯,採薇將山杏兒再拿去洗洗,順便給喬小娘子拿幾個銅板買糖吃吧。」
喬小娘子是個聰明的姑娘,聞言羞臊得滿臉通紅,恨不得立馬將手藏在身後。
喬家後院的廚房裡,喬家女眷正在給船工護衛做吃食,至於官家小姐卻是看不上她們手藝的,人家自己帶有專門的做飯廚子,在樓船里用小鍋小灶做好了端過來。
喬家媳婦正在和面蒸饅頭,婆母喬老太太在灶膛前看火。
「麼妮不是說要去摘幾顆山楂果送給那位天仙似的小姐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喬老太太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問道。
喬麼妮悶悶不樂地坐到祖母身邊,低著頭不說話。
喬老太太見她這般模樣,擔憂道:「貴人瞧不上你摘的山楂果?」
喬麼妮含糊其辭道:「恩。」貴人大約是喜歡山楂的,只是瞧不上摘山楂的她。
喬家媳婦手腳麻利地將切好的饅頭上鍋蒸,等裝滿兩大籠竹屜,蓋上竹蓋細棉布後,才寬慰自家么女道:「貴人什麼沒見過,哪裡會稀罕兩顆野山楂!人家不過是碰巧在咋家歇一晚罷了,還給了不少銀錢,麼妮性子大大咧咧的,沒事就莫要往貴人跟前湊了,若不小心犯了貴人忌諱,咋們家可吃罪不起。」
喬麼妮頭上有四位哥哥,哥哥又都讓著她,比起村里的其他姑娘,她確實不夠仔細莊重,想到那小姐嫌棄的眼神,喬麼妮有些後怕,連忙帶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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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送曹芳菲回金陵的護衛隊長叫薛大山,是京城虎威鏢局裡的總鏢頭,常年在南北各地跑,也算是見多識廣。
如今大旻各地太平安定,從京城到金陵並未聽說過有匪患賊寇,走水路的話更是安全得很。
薛大山這回出門只帶了十三名兄弟,如今分作兩班,一班守在喬家院子外,一班則回樓船休息,後半夜再替換過來。
船艙里的琉璃沙漏還剩一多半,薛大山卻陡然驚醒過來,沒有來由的心悸讓他想起十幾年前北狄人圍困京城,他的右掌就是跟著首輔大人守城時,被北狄人砍掉一半的。
薛大山顧不得許多,只叫醒兩名兄弟便匆匆下船。
夜闌人靜,樹影婆娑,天幕漆黑看見半顆星子。
薛大山剛走近喬家院子便察覺到不對,左手緊握鋼刀,疾步衝過去時,只看見原本守在此處的六名兄弟都倒在地上。
「李二哥!」「柱子!」「大頭!」
「薛大哥!小魏子沒氣了!」跟著薛大山一起下船的許茂淚眼婆娑,聲音嗚咽。
其他人都只是被人偷襲從後面突然打暈,只有年齡最小的魏子似乎與賊人交手過,被割了喉,鮮血淋漓地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仔細查看過魏子身上的傷口後,薛大山聲音發寒道:「彎月刀,是北狄人!我去瞧瞧王家小姐如何了,你們去船上叫醒其他兄弟!」
薛大山說完便準備撞開院門,卻見松木大門突然從內打開,喬麼妮握著柴刀,看見薛大山先是嚇了一跳,隨即才慌張道:「你家小姐被人劫走了。」
喬麼妮雖然是個警覺的姑娘,但看見有黑衣人翻牆進院時也只敢躲進柴房裡,等外面沒了動靜才壯著膽子出來。
好在祖母、母親與那位小姐帶來的丫鬟婆子都只是中了迷藥,睡暈了過去,只有那位天仙似的小姐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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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著村莊幾里地外,十來名腰間挎著彎刀的黑衣人正騎著快馬在小道上飛奔。
被黑衣人護在中間的玄衣青年懷裡摟著一名如花女子,女子雙目緊閉仿佛在沉睡,頭髮披散隨著清風飛揚,只穿了軟綢褻衣的曼妙身軀被青年用披風擋得嚴實。
女子大約是夢裡睡得不舒服,蹙眉嗯嚶一聲,青年低頭愛憐地吻了吻她的眉心,輕聲道:「菲兒,別怪我自作主張,是你先招惹我的。」
青年旁邊的黑衣人眼眸是灰藍色,見此忍不住提醒道:「少主,禿鷹十二據點被軍情司包抄,只逃出來十幾名兄弟,您通過大旻皇帝之手,獲得了蒸汽機的圖紙,如今好不容易才脫身,理應儘快前往北狄,又何必節外生枝。」
青年聞言沉默了許久之後才仿若自語道:「鷹一,她是唯一贊我眼睛好看之人,我捨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