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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瑜心想本姑娘從來不胖臉,可不就是你瞧錯了麼!
被這般打岔,林青瑜也從之前那自棄又自責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林青瑜不相信事實真如安鄉伯太夫人所言,若趙麽麽跟秋月真的亡於北狄細作之手,屍體又如何會出現在枯井裡呢。
說起來安鄉伯太夫人與方元柔倒是不愧為母女,無論事實如何,她們總是能編出一套對她們自己有利的說詞來,即便那說詞前後矛盾、漏洞百出,可卻又讓人偏偏找不出證據來。
若不是因為自己這個所謂「天選者」,趙麽麽她們又哪裡會受這等無妄之災?
林青瑜知道不能因為別人的罪責而懲罰自己,可誰又能輕易過去那道坎呢!大概只有真正的罪魁禍首受到應有的懲罰,她心裡或許才能釋然。
林青瑜看著韓令和直接問道:「表哥,京兆尹衙門里的仵作能檢查出趙麽麽她們的真正死因麼?」
韓令和看著眼前神情忐忑的小娘子心裡升起幾分異樣。
她跟姑父大概是同一類人,生命在他們眼裡似乎重於一切,她或許根本就無法承受有人因為受她連累而死去。
可韓令和卻不想騙她,只看著她的雙眼,語氣無奈道:「時隔太久,即便是華曦散人的傳人,估計也是不能肯定死因的。」
林青瑜心想果然如此,一時間又頹唐不已。
韓令和卻在此時又意有所指道:「阿瑜妹妹莫要憂心,仵作查不出來,有人卻是能證明的。」
第54章
在林青瑜因為韓令和的話又重燃希望的時候, 曹信業卻險些打翻手裡的青花瓷茶盞。
曹信業瞧不上脾氣火爆的南雄侯,可卻對眼前這位看著十分和善的首輔大人十分敬畏,他想不明白韓首輔最終到底想要謀劃些什麼?同樣也一時拿不准幽州曹氏是否應該入局?
曹信業面色變得十分凝重, 沉思了許久, 才謹慎道:「宰輔所言之事干係甚大,業此時怕是不能立即答覆您。」
「無妨, 你慢慢思索便是, 不急於一時。」
韓首輔擺了擺手, 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待看見韓令和提著一個百味齋圓形食盒與林青瑜一起從院子裡走來時,面上突然閃過幾分興味,低聲對曹信業道:「阿瑜性子豁達明理,擅機括,好武藝,真是個萬里挑一的好姑娘!」
韓首輔十分自信道:「放眼整個大旻,怕也只有老夫那還算成器的孫子能勉強配得上她, 定國公以為呢?」
「……」
這話題轉換如此之快,讓即便經歷過刀林劍雨的曹信業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在他眼裡,自己妹妹當然最是優秀, 可韓家長孫卻不過是平平無奇罷了,才學雖然出眾, 但長了一張沾花惹草、惹是生非的臉, 身量也細條得很,半點也比不得幽州男兒高壯悍勇!
曹信業眼帶嫌棄地瞥了韓令和一眼,卻礙於不知林青瑜的想法不敢將話說死, 依然措詞謹慎道:「宰輔所言之事太過絕對,業此時同樣不能立即答覆您。」
向來雲淡風輕的韓首輔難得露出幾分不滿, 無奈又嫌棄道:「定國公如今也才二十來歲,怎就這般暮氣沉沉,這也拿不准,那也不能說,竟無半分年輕人該有的決絕果斷。」
面對您這樣的老狐狸,誰敢不動腦子就決絕果斷呢?
曹信業半點不為所動,只謙虛道:「業確實不如宰輔大人有魄力擔當,實在慚愧。」
「……」
韓首輔該提的都提到了,索性也不想再跟曹信業這個冰冷無趣的小子多費口舌,便帶著自家孫子告辭離開了。
京兆尹衙門辦案自有一套流程,在等著開堂斷案的幾日裡,林青瑜心裡多少藏著幾分焦躁,導致她在加班幹活上都積極了不少,畢竟讓自己不要閒著是緩解焦躁的有效方式之一。
開堂那日,林青瑜特意跟朱成宣請了半日的假。
京兆尹衙門大堂外圍著不少人,一些是京城裡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還有一些是各大世家派來打探消息的管事下人,另外的則是跟案件本就相關的親屬家眷。
曹信業今日並未露面,只有林青瑜被幾名曹氏子弟護衛著,一起擠在人群最前面瞧著熱鬧。
在林青瑜不遠處,曹芳菲也同樣在等著結果,倒不是她對方元柔有多麼深厚的感情,只是生母有罪和生母無罪對自己以後的生活規劃影響區別太大!她必須要在第一時間做好應對。
曹芳菲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同樣跟著方其松、方其柏兩名護花使者。
說起來,雖然身份被揭穿,但安順郡王對曹芳菲卻是一如既往地深情專一,只是阻止他們雙向奔赴的攔路石卻換了一個,原本極力促成此事的天順帝正後悔不已,莫說讓朱長庸娶曹芳菲為妃,便是當個侍妾他似乎都不同意。
朱長庸受天順帝影響,在曹芳菲面前態度似乎也不像曾經那般堅定。
曹芳菲上輩子見多了這些把戲,只一眼便瞧了出來,心裡說不失望那是假的,可她畢竟也不完全是戀愛腦,索性便擺出一副你若無情我便休的高姿態來,單方面裝作失望決絕的樣子,只不冷不熱地釣著朱長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