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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啟良卻有些惋惜道:「方老伯爺曾率兵協助平定西南作亂土司,想當年也是智勇雙全一好漢,沒想到子孫卻這般不成器,如今竟是完全被排擠在朝堂之外。」
就連一藩王世子都知道國公爺入京之事,安鄉伯府之人竟然連一絲半點的消息都沒打聽到!
曹信業沒有要過去跟表兄寒暄的打算,神情冷淡地回了主帳內。
那邊淮安王世子見此忙又笑道:「父王常夸定國公年輕有為,在下亦十分敬佩,不知可否拜見一番。」
曹信紀雖是個大佬粗,卻也不是糊塗之人。
他不喜歡跟這等裝模作樣的人繞彎子,有些不痛快道:「獻俘之後再說吧,國公爺現在不樂意見外人。」
方其松才從定國公入京的消息中回過神來,聞言語氣有些不好道:「怎麼就是外人了?表哥入京為何不提前寫封家書回來?虧得祖母、表妹她們還日日惦記著他,竟是如此不知禮數!」
梁達:「……」
梁達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沒眼力的蠢貨,可真特麼臉大!
淮安王世子卻不是來得罪人的,不等方其松說完,便又笑著圓場道:「國公爺想來是趕路辛苦,在下便不打擾了,等國公爺入京後再登門拜訪。」
方其柏聞言卻一點也不見外道:「何必這般麻煩,表哥應該就在營帳內,讓他進去請出來不就是了,正好一起賽馬熱鬧。」
方其柏之前還被曹信紀嚇得說不出話來,知道是自家表哥手下的兵士後,竟然又敢隨意指使起人來。
梁達心裡覺得十分可笑,定國公這些年來戰功赫赫,手段更是很辣強硬,手掌十萬幽州鐵騎,便是自家祖父都不敢小瞧了去。
方其松、方其柏兄弟乃雙生子,比定國公稍微年幼一些,也不知道表兄弟幾人幼時是如何相處的,好似堂堂超一品國公是他們能隨意呼來喝去的一樣。
淮安王世子心裡大約也是如此想法,只目光涼涼地掃了方其松兄弟一眼,對曹信紀抱拳客氣道:「打擾各位好漢,在下告辭。」
說完便徑直策馬離開,梁達緊跟其後,心裡決定以後定要離方家這兩個蠢貨遠一些,免不得被連累。
第44章
林青瑜昨日從王家回來後便有些悶悶不樂, 第二日去神機營上衙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
朱成宣對此表示十分理解,有些同情道:「哎,算了, 你就認命吧, 陰差陽錯地連最後一個證人也死乾淨了,你就算出去嚷嚷自己是穿越者, 也是沒有法子證明什麼的。」
林青瑜不甘心道:「不應該是這樣!真假千金小說里身份一般都是能換回來啊!這情節不對!」
朱成宣翻了個白眼, 沒好氣道:「那不是小說麼, 要真按照現實邏輯來寫,讀者早就跑光了。」
林青瑜聞言怏怏道:「也是,讀者只喜歡看真假千金互撕,邏輯什麼的都不重要。」
但林青瑜還是很不甘心,她並不在意定國公府千金的身份,但卻不想看著有些人明目張胆地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上輩子打臉小說看得多,若是放下尊嚴面子,林青瑜其實也不是完全對付不了方元柔那樣的小白花。
可但凡是有些傲骨之人, 誰又能像方元柔那樣說哭就哭,裝憐扮痴也完全無所謂呢?!
反正林青瑜是兩輩子都做不到的,她就算一路走來再是艱難困苦, 也從來都是咬牙硬撐著,打死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流露出半分軟弱來。
朱成宣見林青瑜實在無心工作, 便想法子安慰道:「今日早朝的時候定國公御前獻俘, 聖上黃昏時候要為他辦慶功宴,到時候我帶你去長長見識,順便露露臉。」
說到這裡朱成宣又玩笑道:「如今人證物證都被抹了乾淨, 但咱們好歹還有個臉證,不要灰心嘛!」
王爺姨父的想法大約跟韓令和昨日的說法一樣, 說白了就是將所有的蹊蹺線索擺在台前,最終結局會如何,也不過是取決於自己那位血緣兄長如何判斷罷了。
林青瑜其實是有些期待的,只是卻更好奇道:「御前獻俘是怎麼個獻法,將北狄俘虜押到大殿上麼?」
朱成宣面色有些發青,沉默了片刻才木著臉道:「俘虜都被宰了,定國公用半人高的兩個玄鐵箱子裝了兩大箱子的人耳朵抬到了大殿上。」
林青瑜:「……」
林青瑜覺得自家那位血緣上的兄長大約是個狠人,皇帝跟文武大臣恐怕都被噁心得不輕吧。
事實上她確實猜對了幾分,那混著冰塊血水的人耳朵讓包括朱成宣在內的好些個大臣都差點吐了出來。
皇帝辦的宮宴除了皇親勛貴外,只有正三品以上的官員以及其家眷才能參加。
林青瑜自己是沒有資格的,只能跟在王爺姨父身後蹭個過場。
宴會開始之前,男女眷在宮門口分開,女眷去鳳儀宮,男人們則去太和殿。
自家王妃不在京城,岳母神志不清從不參加這種宮宴,朱成宣不放心林青瑜一個人去鳳儀宮,便讓她以神機營副主事的身份跟在自己身邊。
林青瑜今日穿的是神機營副主事常服,松綠色緙絲團領衫,前胸後背處織著鵪鶉圖案,頭上烏紗帽用的是文綺綾羅,冒頂裝飾有瑪瑙香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