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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鄉伯府玲瓏閣閨房裡,曹芳菲已經換下了棉布小廝衣裳,只穿了一身水紅色軟綢裡衣服,面色潮紅地在湖藍色團花錦被上/呻/吟/打滾,滿臉的春色/情/欲/幾乎要溢出來。
鵲喜讓兩個力大的婆子將她死死按住,強灌了大半碗安神敗火的湯藥下去,卻不見半點成效。
安鄉伯太夫人魯氏親自守在檀木雕纏枝蓮拔步床外面,臉上神色只十分難堪,倒是方元柔著急擔憂得很,竟朝著鵲喜發火道:「你不是自小學醫麼,還不趕緊再想想法子!菲兒若是有什麼意外,我必打死了你去!」
鵲喜臉上不見喜怒,只淡淡道:「樓子裡的媚藥大多陰毒,便是師父在此也無甚法子,只得小姐自己扛過去。」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解法,只是不用鵲喜說出來,眾人心裡便已經有數。
安鄉伯夫人許氏眼珠子亂轉,十分隱晦地瞪了鵲喜一眼,暗恨這丫頭壞事,若是只松哥兒去接了曹芳菲回來,這媚藥怕是早就解了!
許氏雖然不喜曹芳菲,卻卻十分願意讓她當自己兒媳婦。
金娃娃誰不喜歡呢?性子好不好無所謂,進門後她有的是法子慢慢/調/教/!
安鄉伯太夫人氣得直哆嗦,心痛道:「這混帳丫頭,她怎麼就、怎麼就敢去那種腌臢地方!」
許氏聞言眼裡有些幸災樂禍,語氣嘲諷道:「咋家這位表小姐向來不將規矩禮法放在眼裡,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可這回若傳出什麼風聲去,呵……,安鄉伯府這一屋子女孩兒,怕是都得上吊去!」
安鄉伯府如今還未出嫁的女孩兒全都是庶出。
方元柔聽了這話只覺得許氏還是一如既往的蠢鈍狹隘,冷笑一聲,同樣刻薄道:「嫂嫂何必在這兒說風涼話,若真傳出了風聲去,你那兩個已經嫁出去的閨女必定是最先被休回來的!」
許氏聽了這話氣得直發抖,怒道:「你個滿嘴噴糞的賤人,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方元柔從來就不懼她,厲聲道:「自私自利的蠢婦!真當別人看不出你那點齷齪心思?我告訴,菲兒可是堂堂定國公府千金,不是你那窩囊兒子能肖想的!」
眼看著女兒跟媳婦口不擇言地謾罵,甚至動手扭打在了一起,安鄉伯太夫人面色發青,手裡檀木拐杖「啪」地一聲拄在地上,怒吼道:「夠了!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一個個就盼著安鄉伯府早些倒下不成?!!」
安鄉伯太夫人胸口劇烈起伏片刻後,才有氣無力吩咐道:「許氏你讓松哥兒兄弟幾人再出去打聽打聽,瞧瞧百花樓到底是因為什麼被圍?」
曹芳菲此時衣襟在被褥上蹭得半開,身上、臉上潮紅得不像樣,嘴裡只一個勁兒地模糊叫著「熱」「難受」等詞。
好好的國公府千金,醜陋下賤得跟樓里的姐兒一樣!
許氏心頭鄙夷,卻又想繼續看她笑話,聞言只撇了撇嘴,犟頭犟腦道:「老爺都打聽不出來,松哥兒他們又能有什麼法子?」
安鄉伯太夫人險些氣了個倒仰,低吼道:「叫你去,你就去!再跟這兒廢話,我便讓二郎休了你!」
許氏有兒有女,聽了這話並不多害怕,但卻擔心太夫人又在丈夫面前給自己上眼藥,只得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第37章
若論刑訊逼供的本事, 神機營的人就是十個捆一塊估計也敵不過人家大理寺一牢頭,顛來復去也就那老三樣,打板子、繼續打板子、打更多的板子!
朱成宣親自威脅恐嚇了大半個時辰, 硬是半點消息也沒從那幾個五官深邃的北狄細作嘴裡撬出來。
神火軍葛千戶瞧著若是再問不出什麼來, 明日早朝會上,總督造大人怕是就要不好交代了。
猶豫片刻後, 便提議說, 誰惹的麻煩, 不如就讓誰來善後好了。
惹麻煩的自然不是女扮男裝大鬧百花樓的林青瑜,而是給神機營傳消息,說百花樓是北狄細作據點,請神火軍聯手剿滅的軍情司。
神機營的刑房遠遠比不上大理寺那般陰森污濁,但還是被長身玉立,帶著瑩白面具的軍情司司長襯得如鬼域一樣。
朱成宣也才第二回同他打交道,只覺這人氣質縹緲莫測,打眼瞧著不像是隱在暗處的諜影, 倒似是避世的仙人一般。
朱成宣客氣道:「神火軍里都是一群莽漢,本事有限,還望貴司鼎力相助, 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就是。」
軍情司司長聲音如寒玉擊磐石, 清冷冷道:「無需麻煩, 司里兄弟自帶了工具過來。」
朱成宣聽他說完,才終於發現牢房裡不知何時還多了個穿著玄色斗篷的神秘人。
頭臉上罩著一張繡了金色影雀的玄色綢布巾子,黑黢黢跟個鬼影子一樣。
鬼影子聲音飄忽, 手裡把玩著一把三寸長的薄刀片,陰惻惻道:「先提審哪個?王爺跟千戶大人要在此處瞧著麼?」
在神機營地盤上還有什麼是本王不能瞧的?
朱成宣有些不樂意道:「你這審問手法難不成是不能外傳的, 怕我神機營的人偷學了去?」
那鬼影子詭異一笑,無所謂道:「小人這審問手法怕是沒人能學會,王爺跟千戶請隨意,小人只是擔心二位承受不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