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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輕雨的戲看不成,但春嵐院的點心還是要吃的。
在林青瑜跟阿娘她們商量隨便買哪出戲看的時候,卻正好瞧見朱長澤也來了梨園坊。
朱長澤今日只是獨自一人, 身邊連個護衛也沒有,跟林青瑜母女寒暄幾句後,頗為豪橫道:「我當是何事呢!姨母你們哪裡還用得著買票, 直接跟著我進去就是,這梨園坊哪家戲院子裡頭沒有本世子爺的包廂!」
林青瑜:「……」
林青瑜豎著大拇指, 拍馬屁道:「澤表哥真闊氣!」
朱長澤聞言更加嘚瑟, 有心想要顯擺一番,便不容推辭地邀請韓秀蘭她們一起進了春嵐院。
只一進大堂,就有一俊秀少年朝這邊迎了過來, 朱長澤又擺著款道:「姨母您瞧,那是德慶班班主程輕雨的徒弟小豆子, 性子孤僻得很,也就見了我才熱情一些。」
朱長澤口中的孤僻少年卻熱情得有些過分,剛一走近就要給朱長澤跪下,眼淚汪汪道:「世世、世子爺,您您、您可來了!」
朱長澤:「……」小豆子唱戲頗具天分,說話卻有些結巴。
林青瑜跟韓秀蘭幾個都嚇了一跳。
朱長澤親手將小豆子拉了起來,奇怪道:「你小子哭甚?你師傅被人抓走了?」
「師傅,被被、被……」小豆子一臉著急,說出來的話卻讓朱長澤聽得更著急:「被淮安王世子,帶、帶走了。」
朱長澤:「……」還真被人帶走了啊!
朱長澤眉毛一豎,怒道:「這梨園坊里誰不知道你家師傅是爺罩著的人!帶哪兒去了?!」
小豆子回道:「甲一號包、包廂里。」
朱長澤氣笑了,搶了爺的人不說,竟還敢搶爺的包廂!
朱長澤拔腿就要上二樓,但想到自己身單力薄,瞬間就又冷靜了下來。
朱長澤吩咐小豆子帶著韓秀蘭跟何婉娘母子去後台處稍作等候,然後討好賣乖地央求著林青瑜跟他一起上去搶回場子。
在踏上樓梯口的時候,朱長澤還一臉鄭重道:「阿瑜妹妹,看在我表哥的份上,待會兒要是動起手來,你可千萬要保護好我啊。」
*
淮安王世子前幾日才剛入京,原因麼則是眼瞅著皇帝唯一的兒子似乎不被文武大臣以及大旻子民接受。
各地藩王便都覺著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各自派了看重的子嗣來京城露露臉呢。
程輕雨大多數時候都是唱旦角,之前剛演了一出《蘭君記》,程輕雨扮的便是芳蘭仙子。
此時一身白紗霓裳戲服還未來得及換下,烏黑墨發垂至腰間,身量頎長如竹,容貌清冷如仙。
淮安王世子兩眼都看直了,痴痴道:「仙子又何必倔強,跟了本世子榮華富貴自是享之不盡,也總好過在這梨園巷裡唱到老。」
程輕雨聽了這話心裡實在厭惡得緊,語氣淡淡道:「世子乃天潢貴胄,輕雨不敢高攀。」
淮安王世子喜愛美貌郎君的事情在封地上幾乎無人不知,甚至還強迫逼死過有舉人功名的富家少爺。
「不敢高攀本世子,那你準備高攀誰?……朱長澤那繡花枕頭麼?」淮安王世子冷了臉,語氣不屑道。
朱長澤此時剛好到了包廂門外,聽了這話又是一陣氣悶,沖林青瑜使了個眼色。
林青瑜會意,抬腿便是一腳,只聽只聽「噼啪」一聲巨響,包廂房門被徑直踢開。
朱長澤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語氣散漫道:「輕雨說高攀那是不忍心打擊你,也不仔細照照鏡子……,頭大嘴寬,滿臉疙瘩,長得跟個//□□//精似的,還好意思學人家強搶民男,真是無恥至極!」
林青瑜:「……」
林青瑜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心說強搶民男其實只要有權有勢就夠了,顏值不高也是無所謂的。
朱長澤輕蔑地掃了淮安王世子一眼,徑直坐到包廂正中間。
林青瑜卻像個隱形人似的站在門邊上看戲,兩位王孫貴胄爭搶京城名角,這看似荒誕又奇葩的大戲,真是小說電視劇里都沒看過呢!
程輕雨看見朱長澤後情不禁地勾起嘴角,移步到朱長澤身邊,聲音婉轉又深情道:「世子爺,您好些時候未來春嵐院,輕雨甚是想念。」
林青瑜:「……」做作!太特娘地做作了!
朱長澤仿佛已經見怪不怪,一把將程輕雨拉到自己腿上坐著,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做足了風流紈絝的模樣,語氣輕佻道:「爺要是再不來,我家輕雨就要被人搶走了。」
程輕雨順勢靠在朱長澤肩上,姿態親昵道:「誰也搶不走,輕雨心裡只容得下世子爺一人呢。」
林青瑜:「……」
林青瑜狠狠地打了一個激靈,這基情四射的場面,是她一個卑微又沒見過世面的穿越者能免費看的嗎?!!
朱長澤得意一笑,自戀又自傲道:「那是,見識過爺這般俊俏的兒郎,還有什麼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淮安王大約也沒見過有人比他還更不要臉地亂搞男男關係,沉默了許久,才語氣陰沉道:「堂弟可知在下是誰,真要為了個戲子跟我作對?」
朱長澤挑眉,嘲笑道:「不就是淮安河裡的三眼癩//□□//麼,何時成精的?竟敢跑到京城來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