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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藝高人膽大,謝泱早就想要和本土的修者正面對決一番,檢查一下自己實力的水平,便假裝沒看出任何異樣,對著蕭成鸞躬身一禮,瀟灑離去,幾乎瞬間就與濃濃的夜色融為一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成鸞保持著笑容在門口站了許久,才慢慢轉身走進大門,一直到重新走進之前那個內室,她臉上的笑容才驀然垮塌,露出了一絲疲倦。
她獨自坐在油燈前,若有所思,這時之前那個差點和謝泱打起來的高馬尾青年大步走了進來,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對面,不滿的抱怨道:「姑姑,怎麼回事,說好的把那人引進來就發動陷阱拿下,你怎麼突然就反悔了,還又是清心露又是碧心草的送上,老糊塗了嗎。」
蕭成鸞沉默不語,那青年又道:「狂刀門那邊可是說得很清楚,要我們把殺死薛百鍊的人交出去,不然就要直接殺上門來。本來還想著從九妹那邊入手,設個圈套引她上門,不曾想她倒是傻大膽,犯下這天大的禍事,居然還敢大搖大擺的直接上門。我在外面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姑姑你發出信號,結果你——」
蕭成鸞舉起手打斷了他的抱怨,有些猶豫的道:「鷺兒,姑姑現在在想,是不是做錯了……」
青年瞪大眼睛:「哈?姑姑,你在說什麼?」
「你也知道,我拜入遊仙閣這麼多年,因為天資所限,其他的本事沒有學會多少,但觀望氣運這件事卻還擅長。之前若不是提前看出我那師尊氣運薄弱,猜到她必有劫難,提前躲開,只怕現在早就和她一樣生死難料,折在了內鬥裡面。」
青年難以置信的道:「不會吧姑姑,莫非你從剛才那傢伙身上也看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氣運?」
蕭成鸞緩緩搖頭,滿臉疑惑:「說來奇怪,這還是頭一回,我在一個人身上什麼都看不出來,她……似乎連最基本的靈氣入體都做不到,還心魔纏身,神魂不穩。可倘若小九兒所說的都是真話,她不光有一身本事,還有一艘奇特的飛舟,那肯定只會是有道行的修者,不可能是凡人。我怎麼會看不出她的氣運?就算是街上最骯髒,最落魄的乞丐,一樣會有氣運沖頂啊。」
青年似懂非懂,他並非被某個宗門正式收入的弟子,蕭成鸞見他天資不錯,又憂心蕭家後輩中沒有修仙之人,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不在無人庇護,私下偷偷傳授法門,開啟靈府,助他築基成功。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蕭成鸞有許多事情都沒有和他細講,她並不害怕遊仙閣的同門,因為她手裡也捏著不少把柄,又深知現任閣主是個耳根子軟得不行的人,即便有朝一日事發,看在她那師尊的面子上,不會將她怎樣。
蕭成鸞害怕的是那個已經籠罩在整個修仙界長達數百年的巨大陰影。要是被聯盟的人發現自己敢未經登記許可,便擅自在凡人里傳授開竅秘法,那可是要禍及滿門的大罪。
所以蕭成鸞不敢告訴侄兒太多上宗的秘密,就是抱著僥倖的心理,希望即便到了那一天,好歹還有個辯駁的餘地。雖然她知道這多半只是妄想,可人到了無可選擇的絕境,總會鋌而走險,干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像是現在一樣,誰又能想到,從頭到尾整件事都在蕭成鸞的掌控之中,她故意放縱遊仙閣里那些敵對者設計自己,又假裝不知是誰挑唆狂刀門不斷上門生事,甚至於要強納她為妾。
一切只是為了營造出「蕭家得罪了狂刀門,走投無路」的假象。
雖然中間發生了小九被薛百鍊擄走的意外,那時蕭成鸞只是冷酷的告訴她的父母,身為蕭家人,必要時刻為家族犧牲,理所當然。
但不知是幸運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小九居然被人半路救下,還因此殺了薛百鍊,徹底的激怒了他背後的薛長老。蕭成鸞一面慶幸小九到底從薛百鍊那畜生手裡撿回了一條命,一面卻又對謝泱的突然出現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這一帶的修道士都是瞎子聾子,全部看不見薛百鍊的惡行,不知道他干出的那些噁心事嗎。偏偏他的後台是蔡國僅有的幾個元嬰真人之一,加上薛百鍊又不曾把那些手段用在同道中人身上,所有人便清一色的裝起了傻,不就是不想得罪薛長老。
那是修煉了兩千六百年,已至元嬰大圓滿,隨時有可能更近一步的真人啊。蔡國境內唯一能壓過他的只有遊仙閣的閣主,然而她壽元將近,估計最多再撐個幾十年就要兵解轉生,屆時薛長老就是當之無愧的蔡國第一修者。
可謝泱就忽然冒了出來,毫不猶豫的殺掉了薛百鍊,好像根本沒有把薛長老放在眼裡。
謝泱還不知道,就在她送回蕭姑娘後,蕭家就動用了各種手段對她的來歷進行調查。但即便是蕭家遍布半個東海大陸的情報網,都硬是沒能查出謝泱的來歷身世。這讓蕭成鸞覺得謝泱這個人更是可疑。
當然,蕭成鸞也嘗試著從蕭姑娘那裡套取線索,可蕭姑娘不是個真傻子。一開始沒意識到姑姑的意圖,毫無防備的說了一些,但後來察覺到家中態度不太對勁,似乎想要把她的恩人拉出去頂鍋,抗議無效,便咬緊牙關再也不肯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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