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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異變突生!
從海面掀起幾乎十丈高的水牆,洶湧拍向顧玄暉。水牆之下,隱隱有著劇烈的轟鳴聲,碾碎無形的水,炸開一簇又一簇的水花。
柳別青聲音顫抖:「那、那是什麼……」
江星衍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倒抽了口涼氣:「海、海獸!」
是海獸,那十丈高的水牆裡藏著的竟然全部都是海獸。
龐大的、瘦小的、奇形怪狀的等等,全部一蜂窩的從瀚海的海水中涌了上來。
穿海逐浪的藍鯨,滿口獠牙的凶獸,虎頭虎腦的胖頭魚,翻海穿浪,撞向顧玄暉的地方。
季寧玉執劍立在巨鯨的頭部,海水打濕她的衣擺,狂風卻將它們恣意吹起。
她冷冷看著顧玄暉,劍鋒冷冽。
然而顧玄暉畢竟是渡劫大能,即便海獸來勢洶洶,終究要受到海洋的限制。顧玄暉以劍光破開包圍,斬殺滿口獠牙的兇猛海獸,就要回身飛向岸邊。
季寧玉仰頭髮出長嘯,回聲震盪,在岸邊的山谷中久久盤旋。
已經歸巢的鳥兒發出清亮的鳴叫,煽動著翅羽簌簌飛向夜空。看不見的叢林深處,獸潮奔涌,紛紛發出回應。一聲聲嘶吼迅速蔓延,追著顧玄暉而來。
血絲從季寧玉的眼角和耳中流出,鯤鵬之心的能力過於強悍,自是也給她帶來了反噬。她如無其事地擦了擦,在顧玄暉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絲慌亂。
江星衍和柳別青對眼前百獸爭鳴的盛況震驚不已,忽而感到身後傳來異響。
江星衍敏銳地回頭,卻見不知何時白沅沅又化作大狸花貓,煩躁地用四爪刨著地面,發出低低的嘶吼。
「沅沅……」
柳別青突然意識到什麼,打開法器,白沅沅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她也感受到了召喚。」柳別青堅定道,「這是屬於他們的戰場。」
狸花在獸潮中奔涌,季寧玉從海獸身上一躍而下,跳到了白沅沅的脊背上。
顧玄暉很快被獸潮淹沒,撕咬、崩落,然而劍光卻仍然盛大。
季寧玉知道,光憑這些攔得住顧玄暉一時,卻不可能殺掉他。
她持著劍沖入獸潮,想要趁機攻擊對方。
但顧玄暉對戰經驗豐富,即便在應付如此多妖獸的情況下,還能予以反擊。漸漸地,季寧玉被他的劍鋒壓制,不得已退到獸潮中間。
不行,還不夠,只是她的話,還不夠。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她內心的渴望,烏沉沉的天邊散開一抹絢爛的雲霞,照亮了半個天空。
沒有頭髮卻有雪白的長眉,身披袈裟的長者踏著祥雲而來,手上的拂塵輕輕一揮,天際便隨著亮了幾分。
他輕飄飄地落在季寧玉的身前,笑道:「看來我是趕上了。」
光看對方的臉,季寧玉根本不認識此人,然而當她看見對方手裡的拂塵,登時意識到,眼前之人就是早已避不出世的五蘊宗宗主,拂塵子。
「拂塵子?」季寧玉萬萬沒想到會在此處遇到他。
五蘊宗向來不聞世事,弟子也鮮少外出歷練,又被稱為「隱門」。除了每千年一次的菩提法會,幾乎不會出現。拂塵子此時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他方才……說話了?
五蘊宗的傳承功法為閉口禪,唯有千年一次的菩提法會方會開口。這等功法怪異又難練,因而除了五蘊宗,沒有任何修士習得。
拂塵子笑著捻起自己的鬍鬚:「時機已到,我自然可以開口說話。」
五蘊宗是南洲最古老的仙門,比天心宗還要早。
它見證了南洲誕生的第一位修士,也知曉當年修士們為了能將邪魔趕走付出的代價。
五蘊宗默默不語,看著闍魔陣成,闍魔陣破。闍魔陣能夠置換天地靈氣的秘密,五蘊宗始終知道。
所以整個宗門雖為仙門,其實里面的人寥寥無幾,他們不以飛升為目的,卻一直在等待破陣的時機。
可是五蘊宗即便再有底蘊,也無法與修仙界的眾修士為敵。千年的歲月里,修仙界的長老們縱容著能讓他們得大利益的闍魔陣,五蘊宗無法出手,獨木難支,只能隱而不發。
曾經拂塵子以為七百年前是大好時機,那時出了個季如燁,可終究沒能參破人的貪念,無法將真相大白於世。
原以為,自己再也看不到這段因果了結的那天,沒想到今日他心中微動,感受到了天地之氣的翻湧。
他想,破陣的時機到了。
既然秘密大白天下,五蘊宗的閉口禪也便可以不再修了。
「你像她。」拂塵子望著季寧玉,微微一笑。
季寧玉知道他說的是誰。
季如燁。
「就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罷。」拂塵子揚起拂塵,逼近顧玄暉。
他修為在大乘巔峰,離渡劫一步之遙。
有拂塵子的加入,加之奔涌的獸潮,顧玄暉不似之前那般遊刃有餘。
他目眥盡裂,恨恨看向季寧玉:「季寧玉,你若是不想死,天心宗的弟子替你去死。闍魔陣啟動後,靈氣你們都可享用,又何必逼我至此。」
季寧玉以見諸天對戰顧玄暉,回擋他的劍鋒:「從來都是你在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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