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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歸遠沉默看著自己,她端起茶杯遮住自己的臉,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又緩慢:「但我若要出了意外,就很難說了。」
大殿內氣氛冷凝,像結了霜雪似的冰冷。
季寧玉恍若未覺般揚起臉,笑得天真爛漫:「江伯伯那麼疼我,定不會讓我出意外的,對吧?」
江歸遠溫和地笑道:「這是自然。無論婚事成不成,你都是我疼愛的寧玉。」
從大殿出來後,季寧玉才發現不知何時冷汗已經浸濕自己的後背。被冷嗖嗖的風一吹,裡衣黏在身上,讓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不管怎樣,自己背後還靠著道衡仙君顧玄暉和天心宗,季寧玉覺得江歸遠會直接對自己動手的可能性不大。
但畢竟跟是老狐狸們打交道,直接動手不會,稍微動點手段讓自己出現意外也不是沒可能,做人還是要給自己留些後手。
江歸遠要比旁人更重視季家劍訣。
上一世在外行走得多,也隱隱聽說有關江家的傳聞。
有人言江歸遠天賦一般,虧得江家家大業大,又只有他一個嫡子,這才用靈藥將其硬生生灌到了化神期。不過他根基不穩,若想再往上去只怕不容易。隨著年歲漸長,江歸遠心中必然不像看起來那般淡定。
從目前看來,自己這招棋應當沒有走錯。
季寧玉正想著有的沒的,沒想到江星衍跟在她身後追了出來。
「季寧玉!」
季寧玉停下腳步,站在大殿的三百五十六級台階下回首望他。
江星衍張了張嘴,竟是少見的不知所措。
他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兩步,怔怔看著季寧玉:「這是你真心的嗎?」
季寧玉沒鬧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這真心是指什麼?若是退婚,那她必然滿是真心。若是季家劍訣,那不過是權宜之計。
還不等她想好怎麼回話,江星衍又說了幾句話。恰在此時,有兩個剛從演武場下來的持劍弟子正匆匆路過。
其中一人埋頭嘀咕道:「葉行舟昨夜沒有回來,今日也沒有來練功,好生奇怪……」
他的同伴拍拍肩:「也許是閉關,或是接了任務下山,你何必那麼操心?」
他們的聲音很低卻一下就掩蓋了江星衍的說話聲,以至於等二人走後季寧玉還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言。
江星衍說了半天沒有等到季寧玉的回答,心中本就彆扭,一抬頭見她兩眼無神顯然心思已經飛了出去,根本沒將自己放在心上,登時有些語氣不好:「季寧玉!我在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季寧玉被他叫得回了神,卻沒有像從前似的嗆聲回去,而是心情很好的笑了笑:「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為什麼要站在這裡聽你說話?」
說罷,不待江星衍什麼反應,她轉身離開。
第8章 飄零久
昨夜未歸,也沒有晨起練劍,宗門裡卻沒有其他動靜,喻宗主看來對此時也不知曉……看來,葉行舟沒有死。
離開江星衍後,季寧玉暗暗思忖。
天心宗核心弟子都會在宗門大殿處點一盞魂燈。修仙界不比凡塵,弟子時常需要下山歷練,或練劍比斗,或偶遇傳承,總歸不會被拘在宗門裡。外出磕磕碰碰必不可少,甚至會不幸在外丟了性命。魂燈燃燒,不管怎樣性命無憂,魂燈若滅,那便是隕落了。
天心宗宗主和長老們最是護短,收得弟子各個都是精挑細選,悉心教導出來的。若是弟子在外被賊人所害,即便相隔千萬里,他們也大多會想辦法替弟子報仇。
喻既明沒有行動,說明葉行舟的魂燈還亮著。
該不說難怪是話本子裡的傳奇男主,氣運之子,福大命大。又是被劍捅胸口又是跌落懸崖,竟然還能活著。換做自己或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死無全屍,灰飛煙滅,季寧玉都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
既然如此,她也確實不好一直留在天心宗。免得事情敗落,在這裡被人前後夾擊,百口莫辯。
雖然也沒什麼好辯的,她的確做了。
不過季寧玉不是坐以待斃、任人宰割的性格。上輩子夾著尾巴收斂脾氣也就罷了,這輩子也沒必要再委屈自己。
想明白後,她提著劍腳步不停地跑到天心宗的除魔榜前,細細挑選起任務來。
天心宗除魔榜每月都會根據弟子的修為定期發布山下任務。有採集仙草、煉製丹藥等比較溫和的,也有外出調查異常、除魔衛道等需要戰鬥的。
季寧玉站在榜前笑眯眯地挑了個難度簡單,地理位置合適的任務,簡而言之,就是很適合混。在長老那兒掛完牌子後,又變回從前那個成日走雞鬥狗,囂張跋扈的大小姐。
先是蹲在九曲橋廊處將上次招惹她的那幾個男人好生捉弄了一番,下餃子似的挨個兒踹下水。又拾起他們散落的腰牌藉機撅了許多藥圃的靈草,再去管事長老那兒又領取不少靈石。
橫豎他們也從自己手裡拿了不少獎賞,她稍微討點回來也不過分吧?
接著跑去豢養妖獸的場地追著新出生的妖獸幼崽滿地亂跑,嚇得幼崽們咩咩嗚嗚地叫,掉了一地羽毛。馭獸弟子敢怒不敢言地望著她,卻沒辦法,太清楚這位季師姐是什麼德行,只能任由她折騰。
拾完羽毛後,季寧玉翻身坐在練劍處的大樹上,捏著口訣將羽毛往下面的習劍弟子頭上砸。左邊那兩個說過她壞話,別以為在背地裡她就不知道。中間那個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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