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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然凝視著冰棺里的人,真像啊,幾乎與師兄一模一樣。
若不是事先知曉,池然怕是真的分不出這是將離還是師兄。
盯著這張臉看了好一會兒後,池然才對北辰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北辰沒動。
池然看他:「怎麼了?」
「我還是不太放心你。」北辰直言。
「呵。」池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抹靈識,是你身上最純淨最善良最優秀最聖潔的,沒有了我,你就是個……嘚。」
「出去吧,再耽擱就來不及了。」
池然說完就在冰棺前盤腿坐了下。
事到臨頭,心情平靜的不能再平靜了。
但等了一會兒,卻見北辰站著沒動。
池然抬頭,就看到北辰沉著一張臉看著他。
池然嘖了一聲:「堂堂一王爺,不會連這麼點兒言語攻擊都受不了吧?這麼玻璃心?」
北辰卻眯起了眼:「我突然覺得你說的對,你說,將離如果醒了,還會喜歡缺了你的我嗎?」
池然:「???」
池然覺得北辰一定是犯神經了,擺擺手:「你不如瞪他醒了親自問他吧,現在,請你出去,我要開大了。」
北辰一動不動,只眉頭越擰越緊。
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池然對著自己的嘴拍了一巴掌:「呸,讓你嘴賤。」
「你到底想怎麼樣?」池然無語了,神經病吧。
「你難道不想跟席封告別?」北辰問。
池然沒好氣:「告個屁,趕緊的吧,我著急死。」
北辰勾了勾唇後,攥住池然的胳膊將他扯了出去。
……
池然怎麼也沒想到他找死的路上最大的絆腳石竟然是北辰。
北辰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說要再想想。
北辰仰倒在樹杈上拿著酒壺喝酒,池然蹲在四處漏風的房子裡無語凝噎,這人少了他這個正常的靈識後,真的是有病吧。
席封走入結界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池然抬頭,席封眉眼冷淡的看著他。
池然愣了一瞬後,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他以為枯木逢春的作用讓他內心平靜無波,可是看到席封的那一刻,才知道原來不是的。
池然癟著嘴喊了一聲:「師兄。」
席封寒著臉並不理會他,只垂在身側緊緊攥著的手在看到池然的那一刻終於鬆了開。
北辰翻了個身,手支著腦袋睨著席封:「呦,來了呀。」
席封看了一眼那張與池然一模一樣的臉,淡淡道:「你打算要池然做什麼?」
「我想讓他解了這離境之地,可惜他不同意。」北辰笑眯眯道,「他想犧牲自己換將離活過來。」
池然倏地站起來瞪著他:「你有毛病呀?」這貨腦子有坑?
「師兄,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不是這樣的,他是故意這麼說的,我是被他抓來的,我不是自願的。」池然過來抱席封的胳膊,然後被席封甩開了手。
「離我遠點兒。」席封冷冷道。
池然頓了一下,又去牽席封的手,再次被席封甩開。
如此反覆三次,池然氣的扭頭進了屋:「再理你我是狗。」
「嘖……」北辰看的津津有味,「我作證,你再理他你就是狗。」
池然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你為什麼沒讓他這麼做?」席封將話題轉了回來。
「因為……」北辰依舊笑著,但眼底卻一片冷漠,「我不信他呀,我還是比較相信我自己,既然你也來了,那你們倆就在這裡幫我把離境之地的封印解了,我自然有辦法救他。」
北辰緊緊盯著席封:「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席封垂了垂眼,並未回答北辰的話,而是邁步來到了一直背對著他蹲著的池然面前,伸手:「起來。」
池然別開頭,就不。
「過來我抱一下,就不生你氣了。」席封又道。
池然倏地站起來轉身抱住了席封的腰。
席封喉頭動了動,用力將池然裹進了懷裡。
看著在漫天飛雪中擁抱的兩人,北辰眯了眯眼,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滔天怒意來,憑什麼他們兩個就可以親親我我,而他和將離卻只能禁錮在此呢?
北辰開始發瘋,暴風雪肆虐席捲,天地都暗了下來。
席封帶著池然避進了屋內。
暴風雪在房屋四周盤旋,卻沒有將房屋撕裂。
「將離的棺材在裡面。」池然小聲道。
這似乎是個山頭,以前應該也是叢林密布的,現在只剩這一棵樹一座房屋,其他的應該早已都被北辰毀壞掉了。
北辰發瘋持續了大約半個時辰,然後就不見了人影,風雪散去,周圍終於安靜了下來。
池然靠在席封身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席封也一直沒說話,兩人就這麼默默無言的坐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北辰回來了,竟然還帶來了三個小崽子。
「大爹爹,小爹爹……」三個小崽子被北辰攥著後衣領拎著,雙腳抬起來不斷地踢踏著。
「小僵,小喪,小魚兒……」池然臉色一變騰的站了起來,「北辰,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北辰輕輕一笑,「當然是威脅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