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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陰魂不散呢。
而且,剛才那人的模樣……
照理說,羚羽族也是生活在這一帶的遊牧民族,而且和瑤氐是同宗的關係,昨天的那位羚羽人也是高大黝黑的長相。而灰鷺,雖然從五官上看有相似之處,但無論是瘦削的身材還是白皙的皮膚,都和身材高大的瑤氐人和羚羽人,太對不上了。
「他是羚羽族?」邵葉有點不可思議。
木野點點頭:
「灰鷺有病,不能長時間見太陽,所以他跟別的羚羽人不太一樣。」
邵葉恍然,不能見陽光的病……?難道是紫外線過敏嗎?且不論是什麼,不管是什麼,遊牧民族的人,在這個地方有這樣的毛病,那都是致命的。
他心裡不禁有些惋惜,但轉念一想,他是羚羽族的首領,能坐上這個位置,那麼必要的麻煩想必他已經克服了。
木野走到同他一樣高的小山丘位置,仔細地看著邵葉跟他說過的最上游和不遠處正流淌的河流,思考著二者之間的關係。
鑿過去,邵葉說的是鑿過去。
得天獨厚的位置就是,最上游和河流正好處於地勢的兩端,鑿開的話水流正好能流過去,這也證實了邵葉話的可行性。
「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木野這話就等同是同意了邵葉的想法,邵葉左右看了一眼,說道:
「越快越好。」
木野也是這麼想的,原來所處的地方牧草本就不太好了,經過這麼幾天,又變少了很多,牛羊是要吃草的,它們可等不及。瑤氐人也是要用水的,這也是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就是灰鷺。
原來的河流就是羚羽族做的手腳沒錯,灰鷺是羚羽族的首領,他出現在瑤氐將要搬遷的地方,依著邵葉剛才說的話,他似乎已經把瑤氐下一步要做什麼弄清楚了。
無論怎麼看,都是等不了的。
灰鷺什麼想法他不知道,但正是因為不知道,才大大加劇了危險性。這無疑是一步險棋,不過就是再險,瑤氐也要去做。因為,這是最後的辦法了。
瑤氐族的壯漢非常多,邵葉在交易關卡的時候買了一些紙筆和墨水,這樣似乎就方便多了,他把河流在宣紙上畫出來,用標誌標記鑿開的路線,瑤氐族的壯漢按著宣紙上的畫去實地,這一項工程很快就展開了。
暫時無事可做,邵葉在帳篷里搗鼓著買來的筆墨和宣紙,他的腦袋裡還記得這一組岩畫群的所有岩畫,但他總怕自己忘記了,索性,就用紙筆先畫下來。
細節之處,還要好好回想去。
中午吃過飯,邵葉又拿出筆墨在宣紙上寫寫畫畫,他一直都對這些古時的筆墨紙硯很感興趣,上次在交易關卡的時候沒忍住買了些,買回來果然愛不釋手。
腦袋裡回憶回憶,岩畫的模樣浮現出來,依著記憶中的樣子,他在宣紙上一筆一划地勾勒。
山川,畜牧,草原……抽象的圖形在宣紙上展現,邵葉畫得入迷了,沒注意到身後的帘子被掀開了,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從門帘的地方走過來,隨後靜靜地站在他身後,沒什麼動作,似乎是怕驚擾了他。
邵葉畫完了一幅岩畫,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靠在椅子上往後仰了仰脖子,好讓長時間低頭造成的頸椎酸痛舒緩一下。仰脖的時候他睜了睜眼睛,緋紅的長袍陡然展現在他眼前。
邵葉一個激靈縮回去,扭頭看見木野正站在他身後,這時候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木野。」
他下意識喊了一聲,木野將一雙笑眼收回去,定定地望著他,邵葉問: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聽見?」
木野指了一下還沒完全合上的門帘,這時候風吹過一陣,細碎的聲音過後,門帘的邊縫與帳篷的門框完全重合,發出一點輕微的響聲來。
邵葉真是沒聽見,剛才太過入迷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邵葉忽得轉過身去,鋪開的畫紙在桌上排成一大排,邵葉將它們攏了攏,歸成一張紙的大小,翻了個面,將有畫的地方埋下去。
「現在空嗎?」木野問他。
邵葉點點頭,他本來就沒什麼事情做。
「按照你的畫,都挖好了,只差把水流引過去了。」
木野看著他,問道:
「去看看?」
邵葉下意識點了頭,隨後又猛得驚了一下,什麼?都挖好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好像才沒過幾天吧,就是在現代,也沒見有這麼快的啊。
事實上,瑤氐的大漢們日夜不息,晚上打著火把開工,終於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了任務。
這倒不是木野非要他們這麼去做,木野是心善的部落首領,即便是要快些,他也捨不得讓族人們勞累壞了身子。
不過瑤氐的大漢們知道時間緊任務重,所以即便是木野不說,他們也自發地去做了。
這不是為了什麼別的事情,這件事情,關係到的是全部族人。
木野和邵葉到地方的時候,修寧早早趕到了。
他站在那座小山丘上,正左右張望著兩處河流,只差一點,鑿開之後,兩股河流匯集,就會變成更大的河流,源源不斷的水流量足以容納所有瑤氐族人和牛羊。
牛羊先趕來了,悠閒地散落在河流的各處,有辛勤的牧人趕著它們吃草。
看見邵葉,修寧一下子從小山丘上跳下來,喊了一句: